/> 礼部这负责的多了,从太子的吉服,到陈设,到一切铺排,都是他们管的。关键是来年这个大典,得怎么弄,都得礼部说了算。
四爷一召见,礼部准备的挺充分的,把方方面面都给四爷汇报了一遍。包括慈庆宫里的安排,哪里是太子的书房,哪里是太子的学堂。哪里是属官的办公住所,哪里是太子接待臣下的地方,这些地方都该放什么,列的可详细了。这是有备而来。
四爷把册子拿在手里,一点一点的往下看,然后就问,“规制都是对的……”
礼部尚书长长的的舒了一口气,就怕在这上面起争执。
结果就听皇上说,“……慈庆宫那窗户是单层的吧?”
啊?
四爷指了指外面,“这问题,那窗户隔寒吗?”
可这不都是进来之后有一个过道,相当于是两重墙壁两重窗户,也没那么冷吧!这比一般的民宅暖和太多了。但皇上心疼儿子,尚书大人不能说一定不冷,他就道:“地龙烧起来……再看看工部能不能把窗户尽快给改改。”
四爷嗯了一声,又看工部,“慈庆宫那地龙,有多少年没修整了?还能用吗?朕记得,当年跟着父皇住慈庆宫的时候,冬日里冷的呀!地龙自那个时候就不大好用。”
工部:“……”不到那份上吧!这些日子已经提前烧起来了,也叫人隔三差五的去检查了。也没人回来汇报说,哪里出问题了。
那这啥意思呢?
听话听音,对吧?皇上要是愿意叫大皇子搬过去,又何须这么揪着问呢。
他心里叹气,不得不说,“……是!年久失修,确实是个问题。”
户部那边忙道:“修缮需要多少银子?我想法子腾挪看看,不拘是哪里,省出这一笔就是了。”
工部:“……”这会子你真的可以说你没银子的!皇上不希望你在这事上有银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于是,他的眉头皱起来,“地龙的修葺,不比其他。地上的建筑,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瞧见。可底下这……就麻烦了!你得细细的查,尤其是不能漏烟……”吧嗒吧嗒的,听在人的耳朵里,感觉就是在说废话。
户部心说,工部这是想狮子大张口还是啥意思呀!就修个地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翻建慈庆宫呢,有那么麻烦吗?他直接给打断了,“你就说要多少银子?”
工部闭眼,缓了半天才道:“……这不是银子的事!这么大冷的天,怎么开工呀?怎么着也得等过了年,到了三月的时候,这地都解冻了,才能开始吧。就算是三月开始,最多只能干到八月。八月一过中秋,就开始得烧地龙,天冷的早。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月的时间。这修完了,地龙可都是新的,潮湿的,这一烧,潮气蒸腾……住进去,怕也不合适。”如此,就给皇上推拖过一年了!“最好是能叫过上一个夏,自然的蒸腾干……”这可就推到后年的秋季了,再往后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四爷看了周宝一眼,周宝赶紧给工部尚书沏茶,用的是皇后亲炒的茶。这位大人,值得这个待遇。
礼部那边麻爪了,这怎么弄。
四爷就说:“太子读书,可以在慈庆宫。太子见属官,也可以在慈庆宫……克服克服,先修后殿,前殿百日里凑活用用……”
先修后面,这一耽搁,是一年。
再修前面,这一耽搁,又是一年。
然后晾上一年,加起来三年都过去了。
“这……”合适吗?既然都开了东宫了,偏不叫太子常住,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于礼不合呀!”
“是!朕知道这于礼不合……但这不是没法子吗?大皇子年幼,天这么冷,住过去,作下病了怎么办?”
是啊!冻着谁也不能冻着太子呀!明知道冷,还非得叫去住,这不是为臣的本分。
四爷又看户部,“银子可以慢慢的挤,横竖皇子院那边有大皇子的住处,才修过的!叫他辛苦些,早起过去念书。要见人过去见人,晚上再回皇子院就是了!钱总要用要紧的地方……”
户部:“………………”那太子当真是个好太子!皇上可真是个好皇上呗。
从里面出来,户部看工部,工部一甩袖子走了。礼部左右看看,问户部说,“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户部轻哼一声,皇上心疼儿子,有些人会见风使舵,最爱顺着皇上的心思办事。
礼部从户部的嘴里听出了酸味儿,他啧啧一声,“工部……要升了呀!”
是啊!最烦这种谄媚之臣!
但林雨桐却觉得,这么有眼色的人,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不过想想,也怪不是滋味的,儿子是自己的,可成了太子,为了孩子住哪都得这么费心费力跟人斗智斗勇。此时再回头去想想万历皇帝,就真的不难想象他为了换个儿子做太子受的那个难有多大了。
说到底,还是太子这个身份,太敏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