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的!这个孩子难教就难教在这里了。
养过的孩子不少,但比起早慧,这个孩子算是极早慧的。平时瞧着憨吃憨玩的,可其实不是!这其实是个瞧着没正行,心里可装事的孩子。你跟他说的故事,他都记得住。大人说话,他手上玩着呢,可耳朵可管用了,全都听进去了。
再忙,这三年孩子是她跟四爷亲自带的,带着在御书房里跟大臣说话,在孩子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耳融目染,长时间的生活环境,造成的结果就是这样的。对其他的东西他可能知道的不甚清楚,但是关于君王的故事,他听的其实是最多的。
四爷挠头,耿淑明表示,大皇子他教不了,想做个太傅,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行吧!没事,再换一个。
两人都没说孩子,孩子也当上课就是那样的,都很欢快,谁都不提上课的事。
第二天,叫孩子继续去上课去了。今儿给请的先生是元先生,四爷和林雨桐啥也没干,就在窗外站着呢,听听这课怎么上。
二月的风,冷冽的很。两人裹着大衣,就站在窗户跟底下。
元先生昨儿得到通知的时候,估计是连夜的拜访了耿淑明,知道了详情了。他觉得耿淑明的切入点是对的,大皇子年幼,是得以故事切入。其实能记住多少经史子集反倒是不要紧,重要的是为君道理得心里明白。不会背那些条条框框,这不是事!只要能分清是非不昏聩,这便达成了第一步。
因此,他来上课,不能否认了耿淑明。路子对了,咱就得往下走。昨儿说了宋仁君,你把先生给怼回去了!先生不是不能反驳你,是你太小,反驳了你未必懂。而今儿,咱就讲点你反驳不了的。
比如,咱们今儿讲讲明仁宗,你家的先人,这你总不能反驳了吧!
朱高炽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最后只做了十个月的皇帝。
元先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因为就皇上的年纪和身体,咱们这位大皇子若是做太子,估计也得做几十年的太子。因着这些相似之处,所以,他摆开阵仗说明仁宗。
说仁宗如何的仁慈,说仁宗对意图造反的兄弟多有包容等等。
他说这个的时候,一直观察大皇子。就发现这孩子乖的很,每次他停顿一下,等着大皇子来反驳,但是人家并没有,特别乖的点头,“先生说的对。”
一节课讲完了,他觉得大皇子是个特别好带的学生,他是带着特别满意且自豪的心态去复命的:“臣跟大皇子相处甚是融洽。”
四爷:“……”行吧!回头安排好课了,再通知先生。
把人送走了,四爷看桐桐:瞧!就是这么个孩子,怎么办?
林雨桐叫人把启明抱来,“今儿的课上的好不好?”
“…………先生讲的好!”说完,小心的看父母,而后才道,“可不一定是对的。”
哪错了?
“对逆臣谋反纵容,就是错的!”他说完,就低头对着指头玩。
既然觉得那是错的,为什么当时不反驳先生?
“娘说过,有些事能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千万不能说出来。”他说着,无辜的看娘,然后咧嘴笑,满脸都是那种:娘说的,我都记得。
林雨桐拍她,“现在没外人,千万不能跟外人说的,可以跟我和你爹说。”
这孩子蹭一下站直了,也不在他娘身上靠了,连声音都不由的大了起来,“……元先生是个坏人,他算计我。”
他怎么算计你了?
“他找了一个我不能说不的人……而且,对逆臣太仁慈……我也不能说!因为逆臣是仁宗皇帝的兄弟,我将来也会有兄弟……”
这是心里啥都懂呀!
林雨桐这次是真愁了,“老带着孩子在前朝,不全是对的!”他接触的东西太单一了!
是啊!接触的东西太单一了,只靠着聪慧搭建起来的‘仁’那是虚的,一戳就破了。
晚上躺下了,四爷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孩子,看桐桐,“我给孩子找个先生,一半的时间孩子得在宫外,你可舍得?”
送去哪呀?
“朱字营。”四爷说着,眼神就坚定起来了,“你可还记得在那里做先生的那个瘸腿的汉子……”
记得!好似是在骡马市混饭吃的!具体的来历,她也没查。反正此人一直就在朱字营,也没怎么离开过。
四爷点头,“启明的先生,不需要多精进的学问。得是个能带他体会百姓疾苦,洞察人心险恶的人!此人,就很合适!进宫来,他不自在。以后,每十天,至少得叫启明在宫外五天,跟着先生去学学书本和宫廷里没有的!”
必须得这样吗?
四爷叹气:他要学不出大能耐来,将来就得被我皇阿玛收拾。我儿子年迈的时候,可能对上正雄心勃勃的我老子,我老子的段位你是知道的……
“好的!”明儿就送!
这不是怕拿不下辽东,而是朝廷这地方,当皇上的没几把刷子,臣子你都压不住。大明朝主弱臣强的例子不少,前车之鉴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