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在乡政府工作的那些人,想想自己读书十几年谋了这么一个差事,结果马上要转成被人家聘用的,就和打工的一样,乡长上台看你可以就用你,看你不爽你回家,这心思都有点不稳。
再高一层的官员也是一样,对于中国走向法制他们都很是担心,老百姓都跟自己讲法律了,有很多工作以前的方法是肯定不行了。以前和老百姓有什么矛盾,他们开着小车去人家家里,连唬带诈基本上都能搞定,那些老百姓也没有和政府打官司的念头。
现在中央已经说了,老百姓对政府不满,也可以依据法律到法院来告政府,这以后日子怎么过下去?反对的声音真的很多,报纸上言论压不住了,好些官员都匿名写社论,说中央这个政策是误国误民。
熊希龄来信说了,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在改革之前先把北洋和新党干掉的原因,乱是官制改革中肯定会出现的,任何变动都会有利益受损的人,这些人肯定会发牢骚,甚至会做出一些阻碍我们的事情出来。北洋和新党被干掉之后,剩下的都无组织的,没关系。可以不去理会他们。
也可能我们真的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但是我们的脚步必须继续走下去。最少从山西来看,这改革进行的还可以。本地人推选的乡长在处理问题的时候,比以前我们任命的那些官员做的更好。
我们任命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外乡来的,有些事儿他们不了解,有些关系他们不清楚,更主要的是,他们喜欢把事情压住就算了,反正干几年他们就走了,不出问题就是功绩。
本乡的不一样。人家祖辈在这里生活,也许在一些事情上面他们会偏向于和他们关系好的人,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公正的。因为他们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几十年,可能他们的儿子,孙子还要在这片土地上,谁也不想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有个乡长就和熊希龄说过一段话,他说自己尽心办事不是为了四年以后拿那笔很客观的奖金,他真的想做一些事情出来。人活着几十年,好赖最后都是一个死。等自己死的那一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知道后能说一句:“哎呦,那老头死了?不行我得去给他烧点纸,这老头人不错。挺好的一个人。”有这句话他就知足了。
这也是咱中国人和外国人传统观念上的区别,外国人大多重视他们活着的时候别人怎么看他们,对于死了以后他们没有多少想法。但中国不一样,讲究一个人过留名。
所以尽管报纸上现在反对的声音出来了。而且确实有一批人很大胆的抗拒改革,杨小林维护这个政策的决心却是一点都没有动摇。
尽管支援非洲对中国以后的战略十分重要,他和尼雷尔的私人关系也是非常的好。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要去帮助别人而打乱我们自己的脚步。
东京。
松原君进东京的时候,真的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井上良馨用军舰把他送到了这里,那个时候城里城外的战斗已经一触即发了,城里的日本士兵认为他们在维护大日本帝国的尊严,城外的士兵喊叫着要为天皇剿灭叛逆,双方的火炮阵地都已经布置好了。
这个时候直上松原让井上良馨把炮口对准了那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士兵,非常严正的警告他们,谁敢打第一枪,海军的炮火就将落在谁的头上。
然后他上岸,先来东京,要求会见现在据说是在东京指挥战斗的日本陆军大将寺内正毅。
从递交会面请求到他正式见到寺内正毅,松原君等了整整三天,这让他明显的感觉到寺内正毅在东京的处境可能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当他们会面的时候直上松原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因为寺内正毅见他和他面谈的时候,寺内的长子寺内寿一居然也在场,而且就坐在寺内正毅的身边。
这种情况在以前的中国非常常见,袁世凯和外国人谈事情的时候就经常让大公子坐在一边,帮忙打打下手,另外也让大公子有个锻炼和露脸的机会。
但是在日本不一样,日本军队是一个等级相当森严的地方,就算寺内寿一是寺内正毅的儿子,可是他现在的军衔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而且看着寺内寿一的模样,显然不像是打下手的。
直上松原的眼睛只是往寺内寿一看了一下就拿开了,走到寺内正毅的面前很是规矩的一个立正:“寺内元帅。”
寺内正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坐吧,松原君,我很想知道外面的形势怎么样?各国对于东京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看法?”
这话就等于是明摆着告诉直上松原,东京的事儿寺内正毅做不了主,他只是一个被人架起来的傀儡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