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去,也只能理解为方应物利令智昏,想刷声望想疯了。或者是方应物年少冲动,受不得刺激,被谢学士挤兑了几句,就脸红脖子粗的炸毛了。
“方应物还是太年轻啊,谢学士三十余岁便荣登东宫讲官已经够年轻了,方应物比他还年轻,年轻人之间就是容易激出火花......”众人心里几乎是同时想道。
对政治形势稍有了解的人都能判断出,方应物上了这份奏疏后,只怕要和他爹似的,直接去边荒州县吃沙子了,说不定还会来个榆林二次游。
至于谢迁,大概想的是“要上赶紧上,不上是小狗”,只不过开始讲究体面含蓄,不想表现出打落水狗模样,没有真如此出声冷嘲热讽。
方应物将众人神情看在眼底,冷冷一笑,突然转向谢迁,将奏疏文稿对着谢迁挥了挥,“刚才受到谢前辈教诲,晚辈深感羞愧,决心做件实事。但人微言轻,敢请谢前辈一同联名如何?”
谢迁愕然望着方应物,一时间竟然失语了。别说谢迁,就连周围其他人此时也好像受了惊吓。
等回过神来,谢学士死死盯着方应物,眼睛里愤怒的要冒出火来把方应物烧死。方应物自己作死,还想拉着自己一起同归于尽不成?
很珍惜自己的谢学士当然不肯答应方应物,谁愿意陪着方应物一起去死?但如果拒绝了,又该怎么向别人解释?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封为太子争取重要权益、占据了道德大义的奏疏。自己拒绝了它,确实是很现实的选择,但从道义上说不过去。
想至此处,谢学士真想大骂一句,道德绑架真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情!
在另一边,方应物虽然表面镇静自若,但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以谢迁明哲保身的品性,应该不敢答应自己联署罢?
如果谢迁真是敢搏命行险的刚直之人,当年也不会看着父亲坐牢而坐视不理,这几年也不会放不下身段脸皮和自己死磕。
但方应物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算是豪赌,这谢迁要是真敢答应自己联署,那自己就彻底傻眼了......如果不是被谢迁挤兑的下不来台,他也不会这般冒险。
所以方应物说话也是收着点说的,没有说出“想必以谢前辈的高洁人品,不会拒绝晚辈请求”这种话。就怕说的太过了,反而物极必反刺激谢迁答应。
谢迁足足沉默了片刻,知道不便亲自答话,便抬起头张望四周,意图暗示别人来帮腔。但却发现不知何时,够资格的同僚们悄悄远离了几步......同僚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或许有同情,有鼓励,有轻蔑,有嘲笑,唯独没有出面帮腔的意思。
谁还能看不出来,方应物手里的奏疏就是一个大炮仗,丢给谁接着谁就倒霉!方应物已经不惜粉骨碎身了,但别人还惜命!
方应物能找谢迁请求联名,当然也能找别人。若离得太近,或者插手此事,没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未完待续。。)
ps: 酒醉后做梦断更被骂,凌晨五点惊醒起床码字,靠!我真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