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耿飞微笑说道:“人家范书记可不仅仅只想着借钱给大伙发工资,他是想把整个农场的经济都搞上去。今晚上开一晚上的会,商量的就是这些个事情。我琢磨着,他是真心想要咱们农场好。想出来那些办法,听上去就很有道理。”
“是不是啊?那么大本事!咱们场里几万人,真能指望他?”
耿飞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能指望!”
黄子轩想了想,说道:“叔,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范鸿宇不是个小人。他要真是个小人,省长也瞧不上他,是吧?”
在基层干部,尤其是农场干部的心目中,省里大领导都是很正直的,肯定看不上小人。
黄子轩也一样有这种朴素的思想。
耿飞笑着说道:“子轩,你这个xìng格啊,就是不服输。我跟你说,这世界上确实就有不少能耐人。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叔,那你怎么能肯定,他提出来的那些方法,就一定能落实得下去?比如搞饲料厂,说说容易,做起来那有那么简单?照他那个意思,这个饲料厂小不了。要带动咱们全场的产业大发展。这么大的工厂,得花多少钱?咱们农场,能贷到那么大笔款子吗?这饲料厂,咱们以前没搞过,是不是能搞好,还两说呢。万一生产出来的饲料不对头,卖不出去,岂不是亏死了?我们哪里还亏得起!”
“再说那个高档米,我咋听着有点不靠谱呢?一块钱一斤的大米,我还真没吃过。真想他说的那样,这种米我们能种出来?种出来之后能卖掉?越是贵的米,就越娇贵,难伺候,产量肯定上不去。我真担心,到时候我们千辛万苦种出这种米来,还是卖三毛钱一斤,那就亏大了。”
“还有他说的网箱养鱼……叔,咱们可是水边长大的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养鱼的办法?能不能行得通,我也不敢保证。”
黄子轩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都提了出来,双眉微蹙。看得出,他现在倒不是在针对范鸿宇了,纯粹就是进行“技术探讨”。毕竟范鸿宇说的这些,他以前没想过,最多就是道听途说的知晓一点。范鸿宇却将其当作打翻身仗的“法宝”,举全场之力进行改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将整个农场的家当和前途都压上去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同黄子轩所言,朝阳农场,是真的亏不起了!
耿飞就笑,抽了口烟,说道:“子轩,你又钻牛角尖了。人家范书记,让你保证了吗?他没让任何人保证,他自己就是保证。你想想,他今天是头一回来咱们农场吧?你觉得,他对农场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我看啊,他是真下了一番功夫。一个从来没有搞过农场的人,到任第一天,就能谈出这么多新的东西来,你以为他是信口开河?”
黄子轩便搔了搔头,不好回答。
“像你说的,你在农场搞了这么多年,对农场的经营管理,你应该比他熟悉吧?他说的那些东西,你以前想到过没有?你没想过!现在人家告诉你了,你还是半懂不懂,这就是差距。没有一定的把握,他能在来的第一天,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些说出口来?我跟你说过,他和你不一样。或许他的xìng格也比较直爽,但不冲动。年纪轻轻,省里放心让他来农场做一把手,去云湖当县长,没有几分真本事还行?我看啊,你是得静下心来,好好向人家多学习。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对你没坏处。”
耿飞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叔,你放心好了,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只要他真心诚意为咱们农场好,我肯定好好配合他,不捣蛋。说实话,我这心里,比谁都急。”
黄子轩很认真地说道。
“好,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明天,你再找范书记好好谈个话,把你的态度向他交个底。咱们农场,这一回也许真的要打翻身仗了。”
“嗯……”
黄子轩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叔,那杜双鱼那个事怎么办?市公安局确实有消息,说要抓他。听说,是市里的头头亲口下的指示……有人对他非常不满意,一定要收拾他。”
耿飞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事,你别跟我讨主意。既然范书记插了手,你还是去问他吧。他比你有办法!”
“好,那我去问他。”
黄子轩重重一点头,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范鸿宇如此年轻,真有耿飞说的那么能耐?
还要再看看实际的结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