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处理。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云湖县是在忽悠省里,好处先落袋再说。
这样的事情,在普通群众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怎么,县里敢忽悠省里?
向省里伸手要钱要权,钱到手了却不干活,这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
这不可能!
事实上,这却是官场常态。
官场有句顺口溜,有道是:一级哄一级,一直哄到国—务—院!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有好处一定要,能要到多少就算多少。至于工作嘛,能做多少算多少,上级交代的任务,实在完不成也没关系。不就是做些报表吗?养几个厉害一点的笔杆子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尤利民便轻“哼”了一声。
他可不是能够随便忽悠的领导。这段时间比较忙,尤利民还没有腾出手来。本打算下个月去这四个试点县转悠一下,好好摸摸底。现在突发“意外”,荣启高建议范鸿宇外放朝阳农场,尤利民这个出巡的计划,似乎需要略作修改了。
“云湖县有各类国营农场渔场一共八个,除了朝阳农场是直属齐河管辖,其余七个都在云湖的管理序列之内。当初省里决定将云湖县定为试点县,主要也是让他们摸索国营农场和渔场的改制方式。单单搞一个朝阳农场,还太单一了,就算改制成功,经验也谈不上十分丰富。我认为,如果八个农场林场能够同时搞改制,这经验就比较丰富了。无论成败,都可以好好总结一下。挂职副书记,分管这些农场渔场的改制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我怕完全没办法协调。”
范鸿宇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要么就别让我管那一堆事,专务朝阳农场的管理;要么,就得给我足够的权力。
这正是范鸿宇一贯的风格。
范二哥是爷们,不耐烦做受气的小媳妇。到时候别工作没干好,却受一肚子的窝囊气。
尤利民微微颔首。
范鸿宇在他身边呆了一年多,看问题越来越大气。而且,如同范鸿宇自己所言,他刚刚毕业没多久,就能把枫林镇搞得风生水起,难不成做了一年的省长大秘书,“往回走了”?朝阳农场级别虽然是正处,实际管辖范围和人口,还不到枫林镇的一半。让范鸿宇单管一个朝阳农场,在别人眼里肯定是栽培。一年副处不到就正处了嘛,尽管是农场,好歹也是个县处级单位的一把手。如果普通省zhèng fǔ机关的副处级干部调往农场当书记,一定不乐意。那基本上就意味着靠边站了。然而于范鸿宇而言,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尤利民还留在青山省,时机一到,就会给他赋予重任。
这个任命一旦公布,可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干部都会认为,这是尤利民在煞费苦心地栽培他的秘书。范鸿宇实在太年轻了,二十四岁不到,正处级,就算放到青年团系统去,都嫌太碍眼。索xìng直接丢到农场去,避开官场“主流阶层”,先把级别提上去,顺带熬熬资历。
但尤利民是真正了解范鸿宇的,实实在在觉得,仅仅让范鸿宇去管一个农场,是真的“浪费”了。
既然范鸿宇自己都不畏艰难,愿意勇挑重担,尤利民又何必阻拦呢?
“你决定了,真要争这个县长?”
尤利民盯着他,问道。
“是的,省长,我决定了。惟其如此,在处理农场和云湖县矛盾冲突的时候,下面的干部群众才相信我是公平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尤利民不由笑了。
这个思路倒是很正确。
“好吧,那我去和荣书记沟通。”
从尤利民的语气来看,这事基本板上钉钉,荣启高不会不同意。都撬尤利民的墙角了,还不兴人家趁机提提条件?
“省长,我还有个小要求。”
范鸿宇忽然变得嬉皮笑脸的,神情有点古怪。
“说。”
“如果让我去云湖,您得给笔钱,一百万左右吧。”
“不行。”
尤利民断然拒绝。
“资金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让你去云湖搞经济发展,是让你凭自己的本事,找我打秋风,算什么能耐?”
“省长,这个还真不是为经济发展的事。要是时间宽裕,我能弄到钱,也不敢打您的秋风。关键是时间上来不及,这笔钱可能马上就得用……”
范鸿宇益发神秘兮兮的。
尤利民都被他将好奇心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