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甚至压根就不用开口,只要双眉微微一蹙,略略露出一丝不悦之意,这幅狗屁广告图片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地领导还得紧着给尚为政解释清楚。
你还真的以为内地的大领导,是你们香港的什么“公务员”不成?
“黄老板,这没什么好商量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尚老都这么说了,你们还商量什么?赶紧的,叫人把这照片撤了。”
张局长傲然说道,居高临下的语气,丝毫都没有加以掩饰。
孰料黄文越也是个“狠的”,压根就不吃张局长这一套,脖子一梗,朗声说道:“对不起,张局长,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当然要经过商量研究才能做决定。我们dú lì经营,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但不接受行政干涉。我们和彦华市zhèng fǔ早就签过正式的合同,这些内容,合同里都写得很清楚的。”
张局长一张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sè,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盯住了黄文越,冷冰冰地说道:“黄老板,请你搞清楚,这是在内地,不是在香港。你想在内地做生意,就得按照内地的规矩办事。”
简直岂有此理!
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彦华市的干部么?
不要说尚为政发句话,连荣启高都得小心在意,就算我张局长开了口,青山省的头头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你一个香港来的小商人,在内地做个小生意,牛逼个啥?你有什么嚣张跋扈的本钱?
黄文越的脸sè也一下子变得yīn沉沉的,十分不悦。
自从他来到彦华投资,彦华的领导们个个对自己客客气气,礼敬有加。这个张局长,却如此高高在上,毫不留情地开口训斥,黄文越可不吃这一套。
范鸿宇看得暗暗摇头。
这就是小商人和大老板的区别。黄文越与令和繁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如果是令和繁在这里,绝不会当场和尚为政张局长顶牛的。令和繁很清楚,在内地要想将生意做大做强,和官方搞好关系乃是第一要务。要不然,令氏集团也不会答应为修建洪南高速公路融资。
黄文越本质上只是香港一个经营百货商场的小商人,眼界见识,断不能与令和繁相提并论。偏偏心态良好,隐然“老子天下第一”。
想想也难怪,这世界上能一眼就看透问题本质的真正jīng英,始终是极少数。
黄文越不包括在内。
范鸿宇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香港回归前后,在江口曾经涌现过著名的“二nǎi村”。香港一些货柜车司机,在江口这边买了房子,找一个水灵灵的内地小姑娘养起来。十来年之后,江口地价房价暴涨,这些货柜车司机单单在房子上就将“包二nǎi”的花费全都赚了回来,甚至还远远不止这么一点赚头。
在香港,货柜车司机不过是最底层的行业之一,被老板呼来喝去,一旦跨过口岸,到了内地,就一个个俨然大阔佬,昂首挺胸,心态好得一塌糊涂。
更不用说黄文越这种赚了几个钱的小老板了。
眼见得黄文越还要抗声,范鸿宇淡然说道:“黄董,尚老和张局长说的都有道理,香港是香港,彦华是彦华,两码事。这幅广告,撤了吧,换一幅含蓄点的,不影响你的生意。”
不管他们做了何种应对措施,黄文越当面和尚为政张局长顶撞起来,都不合适。
这样的小事方面,没必要伤尚为政的面子。
见范鸿宇开了口,黄文越立时又改换了脸sè。他认识范鸿宇,知道范鸿宇跟令和繁是好朋友。黄文越当初来彦华投资搞百货公司,就是令和繁牵线搭桥。黄文越可以不将尚为政张局长这些内地大官放在眼里,却绝不能对令和繁以及令氏集团视若无睹。
于生意人而言,最敬畏的永远都是比他更有钱的人。
“呵呵,好的好的,既然范书记有指示,那我们就把这幅广告撤下来……阿标,这个事你安排一下,明天就把这广告撤掉,换一幅新的。”
黄文越随即扭头对身边的总经理吩咐道。
他称呼的还是范鸿宇以前的职务。
“好的,老板。”
阿标恭谨地答道。
张局长一张脸,顿时变得五颜六sè,jīng彩无比。
尚为政堂堂副国级老领导亲口发了话,竟然不如区区一个副处长的话管用?
什么世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