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建设工作,肯定要带动周边产业发展。镇里分一杯羹,十分正常。不然,今年第三季度,也不可能有三万多元的财政收入。
如果搁在往年,镇里这就算“发财”了,干部职工不但工资奖金能够按时发放,肯定还能有些福利。但大伙都没有这种奢望,谁叫现在镇里管财政的是范副镇长呢?
这位小同志实在太会花钱,财政收一万,他先就给花出去五万都不止了。
钱不够怎么办?
找银行借。
银行为什么会借给他?
有抵押!
范镇长直接将银行的行长拉到枫林来,指着正在兴建之中的工业园区,牛皮哄哄地说:“这就是钱!”
要是咱枫林镇还不起,这两个工厂就归你们银行了!
银行行长一见这架势,二话不说就给贷款。
范镇长这样的“阔佬”来贷款,你都不给,你那款子,还打算给谁?
如此这般,两个工厂都还没产生任何直接效益,范镇长便前前后后从银行贷出来二十多万,一转手就全给花没了!
也没人管他。
高洁不管。
据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其他人不敢管,也管不了。
范鸿宇要是会鸟你,才有鬼了!
这人不知道有多拿得定主意认定了要去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了高洁的劝告,范鸿宇就有点郁闷,说道:“不要说寅支卯粮,我连辰粮都恨不得给支了。咱枫林就是台五十年代出产的旧机器,这三十几年,大伙只顾着用,从不管修,都快老掉牙了到处都是毛病。前几个月一场大雨,几乎毁掉一半的水库山塘,不整修行吗?不整修,明年要是再大雨,全完蛋。要是不下雨,一样完蛋!”
第三季度支出的十三万多元,范镇长几乎全都用在整修水利之上了。本来镇里打了个报告请求市里拨款修葺山塘水库,市里给了可怜兮兮的两万块钱。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市里,市里一样有难处。今年的春汛,遭灾的可不止一个枫林镇,全市都受灾到处都伸手要钱善后。市里也没栽摇钱树,变不出那么多钱来。
范鸿宇索性找银行贷款,一口气把全镇存在安全隐患的山塘水库都整修了一遍。
“这事,还没弄完。这两个月只整修了山塘水库,引水渠都还没动。必须要抢在开春之前,把引水渠也都整修一遍,不然明年春播就要抓瞎了。还有种牛种羊的引进也得抓紧办完。明年养殖业要在全镇铺开,这个不能含糊。我估摸着,过年之前,最少还得找银行弄二三十万才能勉强够用。”
范镇长说着,将烟蒂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熄灭了。
这个烟灰缸,等于是给范镇长专用的,高洁不喜欢男同志在她办公室抽烟范鸿宇是唯一的例外。不管高书记如何的批评教育,范镇长死不悔改。
高书记无可奈何也只能由得他去。
不管怎么说,人家一副镇长,包揽了镇长的活,甚至连镇委书记的活,都干了一多半,也该有点特殊待遇。
但范镇长这话,还是将高书记吓住了,忍不住就嚷嚷起来:“三十万?你有没有搞错啊?今年咱们前前后后在银行已经贷了二十来万,这再贷三十万,明年真还得起?饮料厂和五金厂的全部资产,也才五十万,难道明年真把这两个工厂赔给银行?”
范鸿宇不由笑了,说道:“书记大人,这你就计算失误了。现在俩工厂值五十万,明年至少也该值五百万。可惜银行的行长同志,和我的认知有点出入。不然,我还真想直接贷两百万出来,把全镇的主干线都翻修一遍。这事,最迟拖到明年开春,就必须要办。否则,又跟不上形势发展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
高洁不禁满眼小星星。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每次只要跟范鸿宇谈起镇里未来的发展之路,范鸿宇就跟她以“大跃进”的语气说话,好像枫林镇转眼之间,会变成一座超级大金矿,只管弯腰捡钱就行。
“范镇长,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乐观?”
稍顷,高书记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姐,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了……咱们手头,可远远不止一个饮料厂和一个五金厂。电子厂马上就快投产了,还有其他几个工厂,最迟明年就能开工。你可不要小看我领那四万块钱奖金的号召力。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小工厂冒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