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全失。双目之中,隐隐泛红。
黄奕同样未受影响,看向三人的目光,已带着几分怜悯。虽是同门,却也觉得自家师叔,做的稍稍过份了。无论怎么说,持有凌云朱令之人,对宗门多少有些恩情。不过此事,他无法置喙,只能微微一叹道:“梁妙子师叔,乃我宗集英东殿殿主,统管我宗内外所有弟子的入门收录。现下既已有决断,那就再不可改。由我来送诸位下山如何?”
宗守毫无表情,也未答话,便径自转身,走到尹阳与初雪二人的身前。
前者也非是任人作践之辈,站起之后,就再未去向梁妙子恳求。面色铁青,双拳紧攥,眼里的怒恨,几乎化为实质。
而初雪更是怒火滔天,手死死的按在剑柄上,嘴唇也被咬破。
恰在这时,那道宫大门方向。也传出了一声轻嘲道:“呵!有凌云朱令在手,居然也被赶了出来——”
“正该如此才是!我辈羞于这等无能之人为伍!家世再好,又能如何?”
“乾天山世子,想起来了!那乾天山妖王宗未然,前两月不是已经身陨?这宗守我也听说过,据说在我们临海书院学艺术三年,却一无所成。前阵子就传言说他已快被赶了出来,怎的到了此间?”
声音虽轻,可在武者耳中,即便隔着百余丈,仍能听的清清楚楚。初雪素面潮红,手中剑蓦地拔出半尺,寒光闪烁。黄奕的面色顿时一沉:“三位客人,劝你们莫要自误!这里毕竟是凌云宗丹灵山!”
尹阳也摇了摇头,按住了初雪:“不得冲动!我们先下山——”
话音未落,宗守就突然轻笑出声。
在那十三年的记忆中,他确实非是被尹阳初雪接出来,实质等同于被临海书院驱逐出门。
如还是原来的宗守,大概是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就这么忍了。
可换作是他,估计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转成温良恭俭的脾气。也永远不可能,去遮掩住自己的那点锋芒。
那道宫门外的噪杂议论之声,不断灌入耳中。台阶上的梁妙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三人,如望蝼蚁。
宗守脑内怒念,却出奇的全数消失,反而是笑出了声:“尹叔,稍后再下山也不迟。且先看宗守,为你们出气如何?”
这一刻,是心明如镜,意冷如冰。前世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都达不到的境界,此刻竟一跃而至。
怪不得有人说,无论是武修灵师,修行之时,必得体会世间一切酸甜苦辣。
尹阳一阵愕然,下意识想要劝阻。却蓦地神情一变,忽然便觉此刻他眼前的少年,隐隐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
明明是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宛如爆发开的火山。气势迫人,令他这开辟八条身轮的秘武师,也觉心惊肉跳,一时哑然。
接着便只见宗守直接转身,径自走向了右侧那座明剑台。
“早听说当年凌云宗祖师,曾在这丹灵山,以十八具傀儡布下一个小罗天剑阵,号称天位之下,无人可破。不用真力,凡能撑过一百个呼吸之人,便可为真传弟子。三百息者,可为嫡传。斩破一具傀儡之人,则直接拜入宗内掌教长老门下!”
一步步登上台阶,宗守骤然拔剑,目视眼前,那整整十八个,默默战立的木人。
“不是说要考核么?宗守不才,要试试这小罗天剑阵,到底是否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