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了,为什么丞相这么针对我?俗话说得好,孝于亲者忠于君,我不违忠孝,他一心提防我,姜维那个竖子连寡母都可以弃之不理,反倒成了忠臣?”
一提到姜维,魏延彻底不淡定了,全线崩溃。
看着老爹一脸的郁闷和纠结,魏霸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老爹是个暴脾气,如果跟他遮遮掩掩的表忠心,也许现在能蒙混过关,以后迟早也要面对这个问题。不如把这个问题捅破了,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虽然对刘备忠诚,对诸葛亮敬重,却不代表他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让他伸着脖子让人砍,那是绝对做不到的。就是诸葛亮也没这威信。
让他自己去思考,应该比蒙骗他更能解决问题。至少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迫无奈,并不是天生就是反骨仔。万一老爹是个死忠派,那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没说一定要反,总能把话圆回来。
要动拳头,他也许不是老爹的对手,要玩心机,他还真不怕谁。
扔下老爹一个人在书房里抓狂,魏霸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
诸葛诞穿着一身常服冬衣。站在廊下,看着东南角刚刚一颗枝干虬结的老槐,沉默不语。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
这里是西跨院,李譔做魏府西席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现在。李譔已经成了魏霸麾下技术精湛的大祭酒。刚刚由会稽船厂转到豫章船厂,将要负责那里的技术改造工作。他虽然是个匠师,但是没有人敢轻视他。原因很简单,魏霸重视技术超过任何人,而水师的将士们也知道没有这些匠师,就没有那些强悍的战船,他们也就无法在战船上横扫对手。
所以,没有人敢轻视技师,也没人敢眼红李譔等人的丰厚待遇。
住在这个院子里,诸葛诞感慨良多。他对战船很熟悉,但是他知道自己懂的那些只是皮毛,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他终究只是一个使用者,不是一个设计者,而交州水师最犀利的军械永远是下一个,那些技术精湛,有些神经兮兮的匠师才是那些军械无尽的源泉,是无数个像李譔这样的人成就了交师水师的强大。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诸葛诞转过头,看到魏霸缓步走了进来。
“公休,不打算过府去看看?”魏霸似笑非笑的说道。
诸葛诞微微一笑:“等几天也无妨,不急在这一时。”
“近在咫尺,却不过去探望一下,将来丞相知道了,恐怕会失望的。”魏霸和诸葛诞并肩而立,目光越过围墙,越过那株老槐。“也许,现在就有人在那里等你。”
诸葛诞眼神一缩,半晌无语。过了片刻,他哑声笑道:“我去了,也只能给他们带去失望,与其如此,不如不去。”
魏霸转过头,看了诸葛诞一眼,笑了起来。他伸手拍拍诸葛诞的肩膀:“公休,你也许不是你们诸葛兄弟中最聪明的,但却是最明智的,将来琅琊诸葛氏大概还要靠你这一支光宗耀祖。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诸葛诞惊骇莫名。
魏霸点点头,转身走了。诸葛诞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一滴冷汗,从他的鼻尖滑落,滴在地上,摔得粉碎。
……
深夜,皇宫偏殿。
诸葛亮躲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仿佛睡熟了一样。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诸葛亮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湛然。来人快步走到床前,将灯拨亮,露出了真容,正是诸葛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不安。诸葛亮已经坐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看诸葛均一眼,却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没来?”
诸葛均坐在床边,点了点头。
“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
诸葛亮的眼角一阵抽搐。他咬紧薄薄的唇,满是褐斑的面皮在高耸的颧骨上蠕动着。过了良久,他摆了摆手,诸葛均欲言又止,起身离开。诸葛亮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黑暗中,两行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又慢慢变得湿冷,一直冷到他的心灵最深处。
偏殿里一片死寂,只有他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如鼓鸣,如旗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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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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