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伯远。”魏霸没有再说什么,脱掉外衣,拿起钓杆,手腕轻轻一抖,鱼钩就像有了灵xìng似的飞了出去,落入水中。魏霸兴致勃勃的钓起了鱼,转眼间就把中原的战事扔在脑后。
……
长安,杨仪坐在堂上,面前的案上堆着一大堆的公文账册,杨仪端坐其中,手不停挥,一个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一本本的账册从他手中发出去,他仿佛是坐镇中军的大将军,正在派兵遣将,指挥着千军万马攻城掠地,追亡逐北。
堂下,二十多个人正在等待,竖起耳朵,倾听着杨仪的声音,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快步上前,或是领任务,或是回答问题,或是……被拖下去杖责。杨仪jīng于计算,账目上的任何一点问题都很难瞒过他的眼睛,一旦被他发现,扒下裤子打屁股那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当庭丢官。
杨长史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做事起来雷厉风行,从不宽恕。
所以院子里虽然人不少,除了他的声音和打板子的声音之外,却没多少人说话。一旦惹恼了杨长史,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招来无妄之灾。
杨仪忽然放下了手里的笔,拿起一份公文,上下看了两眼,高声叫道:“冯翊太守程安。”
程安起身,快步上堂,躬身行礼。
杨仪瞟了他一眼,寒声道:“丞相着令冯翊应解到的钱粮、壮丁为什么不足?”
程安躬身道:“长史有所不知,丞相府依据的是去年的户口数下达的任务,与实际不符。自从年初大军向长安集结之后,不少百姓预料到大战即将开始,纷纷南逃,安虽然多方设法安抚,却还是跑了不少人,所以丞相……”
“你这么说,是把百姓外逃的责任推到丞相身上了?”杨仪冷笑一声:“身为一郡太守,不能抚郡安民,致使户口减少,反而推卸责任,这是君子所当为吗?北伐并州,兴复汉室,乃是天下大义所在,那些庶民不懂,你也不懂?”
程安花白的眉头微蹙。他和杨仪打过很多年的交道,知道自己身上魏家的烙印太深,被杨仪为难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可是杨仪这么责难他,他还是不肯捏着鼻子接受。
“长史,趋利避害,人之本xìng。百姓逃战,非是冯翊一郡,据我所知,京兆、扶风大有人在。安身为冯翊太守,户口减少,自然有罪,可是这也不是安抚镇无方所致,还请长史明鉴。”
杨仪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京兆太守是赵素,但丞相进驻长安之后,京兆的大权实际上就落入了杨仪的手中,扶风太守中廖化,也是荆襄系的人,程安把京兆、扶风拉出来,明显就是反驳杨仪的指责。
“想不到程府君如此有心,连京兆、扶风的事都管上了。”杨仪冷笑道:“我倒想问问程府君,为什么京兆、扶风应交的钱粮丝毫不差,唯独你冯翊缺了近三成?”
程安微微一笑:“京兆、扶风应交的钱粮不差,并不代表京兆、扶风的户口没有减少,是不是减少,有上计簿在,长史一查便知。冯翊应交的钱粮少了三成,是因为冯翊的户口少了三成,这和国家法度并不冲突。安也无能,怕将欠缺的钱粮分摊到未逃百姓的头上,会引起更多的百姓外逃,到时候恐怕更难交差。”
“大胆!”杨仪大怒,拍案大喝,“来人,把程安拉下去,杖责二……三十。”
程安沉下了脸,怒目而视:“敢问长史,程安何罪?”
“你阻挠丞相恢复中原的大业,罪还不够吗?”
“胡扯!”门外一声断喝,魏延大步走了进来,有两个卫士上前阻拦,魏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身后的两个武卒已经走上前去,挡住了他们。卫士们被武卒一瞪,吓得不敢再上前。魏延径直上了堂,向程安拱了拱手:“程公别来无恙?”
程安无奈的拱拱手:“多谢将军关心,老夫身体尚佳。”
魏延又寒喧了几句,举手示意程安稍退。程安退下了堂,魏延面对杨仪,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我刚刚听长史说有人阻挠丞相恢复中原的大业,不知所为何事?”
杨仪一看到魏延就火大,根本没兴趣接魏延的话头,直接问道:“将军此来,所为何事?有事就赶紧说,我这里事情很多,没时间接待将军。”
“我这个事,怕是也不小。”魏延冷笑道:“大军出征在即,冬衣为什么还缺三千套?”
杨仪一听就明白了,他站了起来,轻蔑的笑了一声:“镇北大将军,难道富甲一方的魏家连三千武卒的冬衣都配不齐,还要丞相府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