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穿插的太快,他还担心赵文斌他们带着大量伤员被打散了呢。
“秦寿,把船炸了,我们走。”杨凌弄清楚情况之后,立即招呼着秦寿炸船,准备继续撤离。
现在鬼子就在江对岸,并且鬼子的舰队也游曳在江阴下游,随着江阴要塞的沦陷,大批的鬼子肯定会过江追上来的,所以事不宜迟,立即按照预定计划沿江向南京方向撤离。
战火逼近家园,通往南京的道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流,骡马的嘈杂混合和疲惫的喘息声一片喧嚣,百姓们满脸惶恐地向西逃亡。
骨瘦如柴的妇人背着咿呀学语的孩童在泥泞里跌跌撞撞,白发苍苍的老者互相搀扶着前行,他们裹在身在的棉袍已经沾满了泥泞,匆匆的人流向西涌动,蜿蜒望不到尽头,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悲凉和哀伤气氛。
无数神情沮丧的溃兵们混杂在逃难的人群之中向西流淌着,这些溃兵们衣衫破烂不堪,肩上的枪支也歪歪斜斜的,已经失去了军人那股应有的精气神。
混杂在难民之中的溃兵既有三五成群的,也有整排整连的,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埋头急行,迫切的想要逃离这即将战火喧嚣的战场,但是跟着难民前行的有些溃兵却是和其他的溃兵有所不同。
这些同样穿着破破烂烂旧军装的溃兵们虽然同样混杂在难民之中向西急行,但是他们却不像其他溃兵那样神情落寞沮丧,他们隐藏在帽檐之下的面庞上满是坚毅之色,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他们的双眼之中却是透露着凶狠的光芒。
一名挎着着七九步枪的“溃兵”挤在人群之中前行,冒着精光的眼睛在不时的在人群之中东张西望,一不小心被一名向前挤的难民撞倒在了路旁的水沟里,糊了一身的泥水,顿时让他勃然大怒,站起来就将那名难民踹翻在地,摘下七九步枪就对准了那名难民。
“老总,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那名难民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当即吓得面色惨白。
急忙跪在地上对这名溃兵拱手作揖请求原谅,虽然这些溃兵打了败仗,但是底层的老百姓还是对拿枪的他们充满了畏惧。
“枪放下,你怎么能拿枪对准老百姓呢。”一名斜眼军官挤开人群,狠狠地剜了一眼拉动枪栓的溃兵,走过去将那名难民搀扶了起来:“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长官,这是是我的错,我不小心撞到了老总......”
这名穿着灰色军服的斜眼军官急忙摆手说:“是我的部下不对,我们打了败仗心里有火气,还请你不要介意。”说着对那名溃兵吼道:“还不给老乡道歉!”
“很抱歉。”这名溃兵虽然万分的不情愿,但还是生硬的开了口。
军官从怀里摸出一块大洋塞给难民说:“这块大洋你拿着,算是我替他赔礼道歉了。”
“长官,我不能要,不能要......”难民诚惶诚恐的推辞,但是被斜眼军官硬塞在了手中,然后斜眼军官大手一挥,带人挤进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好人呐,真是好人呐。”难民手里握着这块大洋,看着斜眼军官他们离去的方向,满眼含泪。
“藤田君,如果你下次再鲁莽冲动,我会亲手杀了你——”在几十名溃兵的隐约的护卫之中,斜眼军官恢复了冷漠,低声的教训那名差点开枪的溃兵。
“少佐阁下放心,我绝不会冲动了。”那名溃兵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急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