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在贺喜之外,廖莹中和吕师虎还要和陈德兴说一些有点儿复杂的事情,当然是和正在进行的川蜀抗蒙之战有关的。
客套的话说了一箩筐后,廖莹中和吕师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吕师虎先放下杯子,笑吟吟的看着陈德兴,慢悠悠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大红信封:“庆之弟,升迁之喜,俺们吕家还没有恭贺,现在令尊又高中进士,陈家的局面想来会更大,安宁坊的宅子有点局促了。正好,俺大伯在西湖边上有个宅子,空了好些年也没有人住,不如就送与庆之弟吧。”
陈德兴也放下杯子,看着吕师虎笑成一团春风似的黑脸。这事儿很反常!自己虽然有万余人马可用,但毕竟只是个横行。而吕文德却是正任官还领了四川制置副使和四川总领(财赋)。似乎该自己给吕文德一份见面礼才对,现在怎么倒过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厚礼?
这宅子……怕是会咬人的!
看到陈德兴不伸手,吕师虎将信封放在桌子上,又看了廖莹中一眼。廖莹中笑了笑道:“庆之,如今吾大宋军中,其实也是有门户之分的。而这军中门户,又分为两淮一系和忠顺一系。其中两淮一系则是以安丰将门为领袖,吕使相(吕文德刚刚升任保康军节度使)、夏用和还有你陈庆之,现在都是安丰将门的骨干,也是吾大宋的中流砥柱。而忠顺一系,则是孟忠襄之父孟德夫所募集的2万忠顺军出身之将,也包括孟忠襄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官。刘仲武(刘整)、高达、王坚、曹世雄等将官不是忠顺出身便是受过孟忠襄的恩惠,且是京湖、京西之人。”
原来和军阀派系有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德兴要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吕文德不惜厚礼拉拢自己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同忠顺一系的将门斗争!
不用说,京湖、京西出身的忠顺系诸将同两淮出身的安丰系诸将一定是有利益冲突的。原因用屁股想都明白,本来安丰系镇两淮,忠顺系镇京湖、四川,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如今两淮出身的吕文德已经当上了四川置制副使兼总领四川财赋,吕家将门已经集体入川!这可是动了忠顺系的奶酪。忠顺系将门能痛快得了?
而现在,两淮大军又要大举西调,到时候以吕文德为首的安丰一系肯定要在四川、京湖、京西等地进一步扩大势力。历史上镇守京湖对抗蒙古入侵的不就是吕文德、吕文焕么?这京湖,可是忠顺一系将门的老窝啊!而刘整,呵呵,历史上也是大大有名,投靠蒙古献计围攻襄阳,帮助蒙古训练水军的不就是这位吗?
这倒是挺好,蒙古大军还没有退走,安丰、忠顺两系的窝里斗已经在摩拳擦掌了,要是蒙哥真的没了,蒙古人开始自己打自己,这安丰系和忠顺系还指不定斗成什么样呢?搞不好历史上刘整叛宋便是与此有关!
而自己,人还没有离开扬州,便牵涉到这场宋军内部的斗争中去了。
陈德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目光在廖莹中和吕师虎两人脸上来回打量。这吕师虎是吕家子侄,自然帮吕文德。而廖莹中……显然是给吕文德喂饱了!一个吕家,一个廖莹中,似乎都是不好得罪的主。
“廖世伯,吕世兄,小弟只问一个问题!”陈德兴目光炯炯看着两人,“吕使相有没有打算一路杀到钓鱼城去击退鞑子大汗?”
吕师虎一挑眉毛:“那当然了!吾大伯是四川制置副使,合州该吾大伯管辖!”
“那好!”陈德兴一叉手,正容道,“小弟愿唯吕世翁马首是瞻,为大军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