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冷淡问道。耿武一咬牙,道:“竟然这袁本初都不怕死,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开!”
耿武话音一落,鞠义便立即下令开门,随着邺城大门打开,袁绍倒也毫不犹豫,纵马便望城内冲进,文丑等将士纷纷紧随其后。
另一边,韩馥也听闻袁绍只带三十随从与皇子辩一同入城的消息,不由是又惊又愕,随后很快回过神来,叹道:“本初真英雄也,看来却是老夫误会他了,速传老夫号令,邺城上下,皆不得对本初无礼,视若上宾,有违者必严惩不贷!”
韩馥此言一出,不知何时惊出一身冷汗的闵纯,急道:“袁本初野心庞大,绝非善类。如今不惜涉险入城,反而更显其图谋之深!!主公绝不可有丝毫松懈,否则必遭灭顶之祸!!”
韩馥听了,却是认为闵纯纠缠不清,猛一急拍奏案,忿然而起喝道:“够了!!本初若有歹心,焉敢入城!?而且老夫刚才说了,不得对他再有不敬,闵纯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么!?”
“臣下不敢,还请主公责罚!”闵纯见韩馥动了真怒,不由变色,连忙跪下认错。韩馥见了冷哼一声,便教左右拖下去,打十下杀威杖,以儆效尤。而此时,在旁边默然看之的荀谌,却在暗暗冷笑起来。
于是,当夜韩馥急召麾下文武,在郡府大殿内迎接袁绍和刘辩,迎刘辩为上座,刘辩却是不肯离开袁绍左右,韩馥只好再给袁绍设一上座,旋即又设宴好生招待。
在席一众文武,对年少有为,家景优越的袁绍本就颇有好感,又听袁绍今夜忠义之举,无不敬服,大多人都有意相交,一时间倒像是忘了他们的主子韩馥,纷纷前来搭话,让袁绍显得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耿武见了,不由暗暗变色,屡以眼色示于韩馥,哪知韩馥却视若不睹,毫无防备,更屡屡向众人称赞袁绍。袁绍倒是显得宠荣不惊,为众人所奇之。
“如果冀州之主换了是这袁本初,恐怕我等这些将士早就名扬天下,甚至还有可能攀龙附凤,将来贵为王侯!”大将鞠义眼神流转着阵阵精光,想到这,又认为韩馥年迈,并无雄才大志,顿心生纳闷,反而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起来。这时,却有一人坐到了他的旁边,定眼一望,正是右长史荀谌是也。
时间流逝,宛若白驹过隙,眨眼间,便过了两日。却说正如田丰所料,韩馥根本无心加害袁绍,反而视若上宾,连日来都是好生招待,又与袁绍几番商议,说迎立新帝之事,不可急躁,当从长计议,最好找上几个有名望的诸侯或是汉室宗亲,一齐前来细议。同时又劝袁绍,说兵士劳苦,竟然也冰释前嫌,还是早把大军撤去。袁绍表面答应,实则有意威怯韩馥,而且另有所图,暗里自不作为。
话说,田丰所施计策,可谓是精妙绝伦。原来田丰见夺下冀州的时机已然成熟,却又不想耗费大量兵力与韩馥相争,便教袁绍以皇子辩作为借口,同时又以荀谌为内应,混入邺城之中。而两日前,袁绍所作所为,却全都是在做戏,而他真正的目标却不是韩馥,而是邺城上下文武。
且看袁绍年少有为,无论是家景还是声威亦或是在用人的方面,都比年至暮年的韩馥要好上许多。而袁绍有意立皇子辩为新帝,到时一旦皇子辩登基,自不忘安抚人心,大肆封赏,其实有关此事后来传说,邺城上下文武大多都暗怨韩馥毫无雄心,不知上进,一边向韩馥进劝的同时,一边也不忘到袁绍那献媚投诚。
而这一切正是田丰一手设下的谋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由其在这乱世,只要有些许本领的人,都会有攀龙附凤,成就大业的想法。
而韩馥的安于现状,就是他最为致命的一点。田丰也就是以之突破,所以才在两夜前教袁绍做出了那一出戏来,使得韩馥松懈的同时,更可赢得邺城上下敬佩,同时还能趁机和韩馥的麾下接触,以迎奉新帝为契机收买人心。当袁绍争取得到城中五成文武的支持后,就可用董贼之势日愈壮大,册立新帝之事,不可拖延为由,率领城中文武,来逼得韩馥就范,同时田丰也会趁机率兵复回杀来,最终就算韩馥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就范!
于此,冀州成了袁绍的囊中之物,即时再以新帝号令天下群雄,趁机扩张势力,最终成就不世霸业!
高风险,往往都会有高回报。若非田丰这条计策,带来的回报实在太过丰厚,令袁绍也难以拒绝。否则袁绍又岂会甘心来冒这随时会丧命的风险。
田丰谋略之高,无需置疑。以他当日在酸枣分兵之策,最终逼得董卓退回三辅,其成就之高,就谋士来说,如今天下还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只不过饶是智如田丰,有时候也不可能事事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