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行!”廖舞美道,“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去找七叔伯,小妹,听姐姐的。我明天考完试就请假回林南一趟,如果真的被选上了,姐姐就带你走。”她咬了咬牙,发誓一样说道,“姐姐一定带你走。”
“好的,姐姐,我等你。”小妹甜甜道,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姐姐,这几天我可想可想你了。”
廖舞美心里又暖又急,回道,“嗯嗯,我也想你,等着姐姐啊。”
因为有了姐姐的许诺,廖小妹心中的大石头得以放下,她挂了电话,按着姐姐的吩咐给青婶子付了电话费,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在归家的路上,她一蹦一跳的,两边的马尾巴甩来甩去的,很是可爱。
“小妹。”突然有人在叫她。
廖小妹停下脚步,好巧不巧,正是七叔伯。
七叔伯笑眯眯的,递给她一个袋子,“上次叔伯说给你带果子,都给忘了。今天去后山的时候,就摘了一把,连着前几天去镇上买的糖果,正想着给你呢,没想到就碰到了。”
小妹本能地想躲开,但她抓了抓衣角,又松开,她对着七叔伯甜甜笑,“谢谢叔伯,可妈妈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叔伯给你的,拿着就是啦,你个妮子,叔伯能死别人吗?”七叔伯道,又将袋子递了过来。
小妹接了过来,好奇地将袋子看了看,果然是山果,底下还有一些包装很好看的糖果。
七叔伯和善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妹真乖,快回家吧,刚才都听到你妈在叫你了。”
“谢谢叔伯,叔伯再见。”廖小妹礼貌地招招手,继续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七叔伯站在原地,笑看着廖小妹走远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三天,廖舞美匆匆忙忙交了试卷,带着养父母给的所有零花钱,坐上了去往林南的车。
而在另外一边,廖小妹刚刚被宣布当选为巫女。她茫然地看着满心欢喜的父母,疑惑而不解。她却并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姐姐一定会出现带走她。
她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等待,从七叔伯宣布的那一刻起,一直等到她被送到巫女殿的前一刻。
可她并没有等到廖舞美的到来。
-----
“没有等到?”江河问,“可是妈妈当时不是已经上车了吗?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闻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下去,“小妹被送到巫女殿后,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原来选什么巫女,其实只是借口。什么每隔十年选一次,也都是假的。林南镇每年都会失踪很多少女,那些少女都被关在巫女殿里,被......”闻安艰难道,“被供享乐,还会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卖掉。”
“其实就是个肮脏的妓.寮啊!”闻安闭上眼睛,终于一口道出。
江河被震撼得无言以对,半天他才开口道,“可妈妈她,怎么就没有去呢?”
闻安正要说什么,卧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闻母走了出来。
“因为廖舞美害怕,是个懦夫。”她站在门口,一字一顿,满脸的眼泪,“她享受了十天的幸福生活,就被迷花了眼,迷黑了良心。”
------
廖舞美坐上车的那一刻,才觉得惶恐和害怕。
种种之前没有想过的后果,都纷纷像约好了一样,出现在脑海里。如果她真的去带走了妹妹,养父母真的会接受她吗?继父和妈妈一定很生气吧?对了,七叔伯那帮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们一定会猜出来她知道了什么,她和妹妹真的逃得掉吗?那帮人是真的会杀人的!或许她就此惹下祸端,那帮人说不定会追到养父母家去,她说不定还害了他们!
廖舞美想着当时看到那一滩血和头发时,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背后也一直在冒冷汗。
她的脸色很差,旁边的一位阿姨见到了,便问,“怎么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晕车啊?”
廖舞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位阿姨从包里拿出一片晕车贴递给她,“我也晕过车,知道很难受的,来,试一试。”
盛情难却,廖舞美只得接过来,贴在额头上。
“小姑娘你也是去林南啊?听说那里今天搞活动呢,有唱歌跳舞什么的,很热闹啊。”阿姨道,“他们那里的人都蛮信神的,听说神还要娶媳妇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信这个。”
对了对了,说不定只是她想多了,只是血和头发而已,说不定只是七叔伯他们在山上杀了野猪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啊。小妹还没有被选上呢,要是被选上那也是好事啊,那么多人都说好,说不定只是自己看错了。
既然是这样,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继父和妈妈,估计都要恨死她了。
廖舞美蹭得一下子站起来,咬了咬牙,开口道,“师傅,停车,我要吐了!”
车被稳稳地停在了路边,廖舞美跑下车,慌乱地跑出一段路。
公车司机在那边喊她,“吐就在这里吐了,跑那么远干嘛?还走不走?!”
廖舞美摇了摇手,那车等了一阵,开始发动,又走了。
廖舞美突然想起来小妹甜甜地叫她,口口声声说要等她,心里悔得不行,又追了过去,但那车却是一溜烟就不见了。
她在路边徘徊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却不小心撞了人,等到窗口的时候,一摸钱包,却已经不在了。
-----
“钱包丢了,我在车站好不容易借到电话,打给了青婶子,她没有接。后来我打给了养父母,养父母便把我接回家。”闻母坐下,继续道,“我有些不安的回到家,见养父母脸色不太好,他们大概以前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家,就没有再敢提回林南的事,只偷偷又打了几次电话,青婶子都没有接,我便心安理得觉得,应该没有关系吧。”
一直到后来,才知道,其实青婶子家的电话,也是有问题的。
闻母叹了口气,继续道,“小妹在巫女殿呆了两个月之后,趁着人不注意逃跑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等到她,一直等到半年过去了,她才回来,从此之后,就真的变成了了名副其实的巫女。”
“名副其实的巫女?”江河重复了一遍,他想到了廖清说的,廖知文始终保持着少女的面容五十多年。
“嗯。我没有回去过,也只是听说。小妹被送走后,巫女殿的秘密我实在是忍不住跟养父母说了,他们知道后,总觉得不正常,后来就托人去查,又报了案,查了三个多月,才将那个可怕的地方端了。但到底是晚了,那个时候小妹就已经不见了,半年后她回来,就说自己改名字了,叫做廖知文。”闻母又捂着脸哭起来,“才八岁的孩子,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说话也很老成,她看着你,你心里直发毛,而且她真的可以预测到很多事情,大家都说,小妹是逃到深山里,遇到神,才当了真正的巫女。”
“我不信的,大家也都半信半疑的,可是时间越长,就越不对劲。等到她成年之后,才越来越觉得可怕,她根本就不会变老,一点也不会......”闻母道,“听说这是神的祝福,我怀闻沅的时候,她也这么祝福了我。”
“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是我让阿沅变成这样的......”闻母又一次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