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营养剂之类的,总要让你熬上十天半个月的……哦,对了,等你死后,我会通知许晋良的,不会让你暴尸荒野。”
而被困在麻袋里的韩齐,心里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所占据!
他做过卧底,心里自然清楚,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第一次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从监狱里逃出去?老老实实的等待死刑,这不是挺好吗?就算逃跑了,跑到外地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先安分几年的,然后再徐徐图之也好啊,何必非要跟这么个孤魂野鬼过不去?现在倒好了,恐怕连**都成了奢望!
韩齐听得出来,夏翎绝对不是在吓唬人,她是真的要用这种手段杀了自己!
人被困在狭窄黑暗的环境中,五感会被无限放大,痛觉也会成倍增长,这也是军队里为什么要将关禁闭当做一种行之有效的惩罚手段之一,更何况还是被彻底禁锢在成吨的水泥中!可以呼吸,但是看不见、听不到、动不了,时间线会被无限拉长,想死都死不了,只能一点点的感受着无限的痛苦和折磨,一点点等待死亡的降临……
那种滋味,他只在犯罪集团里碰到过一次,可那么一次,却令他终身难忘。
而如今——他要亲自体验这种“别开生面”的死法!
陆锦年瞳孔里闪过一抹复杂,撇眼看向夏翎,看出她神色间的执拗和认真,这才长吐了口气道,“罢了,既然这么做,就做得干净一点,将他身上全都扒了,连衣服也别留下,冲刷一遍,省得留下证据,然后我着人安排着,将他扔到海里,彻底解决干净了……另外,施璇这边虽然成了自己啊亲戚,可到底也得防着点……”
说着,陆锦年反而急匆匆的出去着人安排这些了,看这架势,反而比夏翎这个当事人还要谨慎急切。
夏翎目送着陆锦年离去的目光,莫名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眼底的阴冷不复存在,望向陆锦年的背影反而带上了几分柔和和温存来:她可是分明记得,当初陆锦年跟自己百般强调过的,身在夏国,最不能触碰的就是人命,他们这个位置上,哪怕平常奢侈骄纵了些,也不算什么大事,完全可以拿钱摆平,可底线之一就是不能殃及人命。
而如今呢?
自己准备亲手了结了韩齐,陆锦年不说劝阻着点,居然还出头出面帮忙扫清首尾……
大约,这就夫妻吧?
哪怕明知道你在犯错,既然劝阻不得,那就将一切担在身上,福祸相依,荣辱与共。
当天晚上,韩齐被扒了个干净,一丝不挂的蜷缩在铁皮桶中,喉咙里插着一根橡胶管,管子的另外一头延伸到铁桶外面,然后,搅拌车里的水泥倾泻到进了铁皮桶里,一点点的将人连头带脚,直至彻底淹没。
夏翎就一直站在旁边,在陆锦年的劝阻下,到底没有亲自动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眼睁睁的看着韩齐在水泥中挣扎……
等到水泥彻底淹没了韩齐的那一瞬间时,夏翎忽然觉得,一直压抑在自己身体中的枷锁和心头的禁锢,仿佛瞬间被豁开了个大口子,喷薄释放而出,一切负面情绪,包括抑郁、仇恨和痛楚,也随之发泄了出来,然后一点点的变淡,直至烟消云散……
脑海中,仿佛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着叹息的消散,原主的那一抹残魂,也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执念已了,恩怨两消,她也该走了。
“怎么了?”
看出夏翎神色间的不对劲,陆锦年忍不住攥紧了她的手,出声问道。
“没怎么,”夏翎摇了摇头,左手下意识的抚过自己的小腹,“只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陆锦年诧异看向夏翎。
夏翎耸了耸肩膀,视线瞟过被注满了水泥浆的铁皮桶,摆了摆手道,“给他个痛快吧,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恶魔,而把自己也变成恶魔……”就当是给肚子里的那颗小胚胎积德了。
陆锦年松了口气,俊美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浓浓的柔和和温情:他知道,夏翎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对这段恩怨彻底放下了。
得了夏翎的话,陆锦年这才冲着一旁吩咐道,“周蔚,给他个痛快吧,扫尾做得干净点。”
“是。”周蔚点头应承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夏翎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抬头看向外面的月色,忽然侧过脸,凝望着日渐成熟威严的陆锦年,笑吟吟的邀约道,“回去休息?”
“好。”
陆锦年欣然应声。
月光下,两人并肩而去,步伐不急不缓、从容坚定,仿佛这条回家的路,足够让他们平淡甜蜜的写手走完一辈子。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