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了,我……”他停下脚步,干笑着,做了一个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做的决定,后面那半句话尚未出口,就感到众人那杀人般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以至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反正我买回来也做不了两页……嗯……再见!”
随即转身,撒腿就跑。
他拒绝了女神他拒绝了女神他拒绝了女神……这套路是不是哪里不对啊!一口气跑到车站,安于感到喉咙与呼吸道泛上了干燥的疼痛,他扶着公交站牌大口喘着气,欲哭无泪。
如果说他有着龙傲天身世却没成为龙傲天存在一个致命性的因素的话,安于一定会毫无犹豫地指出:因为他穷!
穷到连动辄上百块的教辅书都买不起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安于不想说话并向金钱势力低头。家里除了在市内老旧小区留了一套房子外,连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当年连他那死得稍晚一点儿的老爹的葬礼还是热心的邻居们捐款凑出来的。至于那位养母……她每月寄来的抚养费可以说是参差不齐,两千大洋上下的数额,除去水电气物业管理费等等杂七杂八的琐碎后,在这个一线城市内,剩下的钱对于一个正直青春期长身体的男生来讲也十分勉强。
……不过再怎样,有总比没有好。感谢父母的房子和他那不知在何处的养母,如果没有他们,搞不好他小小年纪就要去辍学去卖肾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路走回家,安于觉得等明年自己到了18岁,这份抚养费没了也在常理之内。走进单元门,老旧小区的水泥楼道散发着独属于那个年代的气息,办证、通下水道、高价收药及空调加氟的小广告喷满了墙壁。他满脑子想着哪里有靠谱的高中生兼职,习惯性地踩着楼梯走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刚回过神要把钥匙对准锁芯,却发现——
这不科学!穷成这样都能招贼???
在那扇生了锈的防盗门上,锁芯被人整个儿拆了下来,完整的躺在门前的地上。而门上原先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圆圆的孔洞,可以由它望到屋内。门与门框之间的空隙足有10厘米。
作为一个正常人,安于的第一反应是报警;可同样作为一个穷到不敢感冒的正常人,安于也挺好奇自家究竟被偷了什么。深吸一口气,他心里一横,万一里面还有人大不了就拜小偷为师呗,厚脸皮能蹭个手艺也不错。干票大的后半生进监狱也算养老了。
想开后,他拉开门,走了进去。穿过玄关,在客厅还罩着旧窗帘的沙发上,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反射性地想要躲起来,却被那人先一步发现了入室的自己,以及他的视网膜终于准确对焦……那是一个女人。
明显是染的棕褐色卷发披在双肩,她一身深色的OL套装,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有扣紧,露出了深深的沟壑。被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随意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裤脚处露出的细长鞋跟像是能刮坏桌面。只见她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他上次月考的成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