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响了,当先走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钱主任,和满面茫然的任远辉。
任蓓蓓当即认出他就是刚刚那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刘行长。
刘行长往包厢里扫了圈后,先是朝着任蓓蓓客气笑了笑,然后试探性的朝叶明皓问道:“请问……您就是叶先生了吧?”
眼看叶明皓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刘行长顿时心凉了半截,感觉压力扑面而来,回想刚刚建行云江分行长劈头盖脸的怒斥,脚下就是一阵哆嗦,不住哀痛自己怎么就这般霉运撞上了大神,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什么来头,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支行分管信贷的副行长,哪敢忤逆分行长的意思,当即赔着笑脸道:“叶先生,今天真是一场误会,我也……”
叶明皓懒得听他废话,摆手道:“是不是误会,你先问清楚你的跟班,然后再来跟我谈。”
听到这话,之前还一脸倨傲的钱主任当即面若考妣,大气也不敢出。
“这……”刘行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上的肥肉一阵颤抖,忐忑无比,不过随即叶明皓说出的话差点让他当场喷血!
“贝贝,坏人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惩罚他们?”叶明皓笑吟吟问道。
小贝贝转悠了下脑袋,天真无邪的黑眸子看看那三个“坏人”,又看看一脸愕然的母亲,忽然想起自己做错事时候,妈咪都会用灌醋来吓唬自己,于是目光不由落到了桌上的醋碟子……
叶明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颔了下首。
刘行长喉结蠕动,知道躲不过去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帽子,只得回头瞪了钱主任一眼。
钱主任有着和刘行长差不多的心思,着实没想到一个新闻栏目警官竟然还和上级有关系,当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硬着头皮拿起醋碟,眼看也没多少,就打算赔上老脸喝下去。
“嗳嗳,谁让你用这个喝的?”
钱主任愣了下,发觉叶明皓朝着桌上的玻璃杯抬了下颚,差点叫出来,心说这人看着脸色平静,心眼可够狠的,简直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可此刻他自知祸劫难逃,眼看叶明皓又低头逗起了小孩,而刘行长则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脸色,咬了咬牙,真拿起醋瓶倒了一杯,露出临赴刑场的姿态,闭着眼一口闷下,不过才刚吃力的放下杯子,肠胃就根本撑不住强烈的恶心感,立时夺门向厕所玩命奔去。
叶明皓视若无睹,轻握着贝贝的皓腕,笑道:“满不满意?”
“可以了,叶警官,就这样吧。”任蓓蓓生怕叶明皓真要赶尽杀绝,把事情闹大,就抢在女儿前面出声劝道。
小贝贝如奉纶音,重重点了下头。
看得胆战心惊的刘行长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旋即却悲恸自己的前程安危竟然要靠一个小屁孩来抉择!
眼见叶明皓终于消气不再追究,刘行长赶忙又说了一通好话,最后又跟任蓓蓓告了声罪,就慌里慌张的想跑路了。
“刘行长,您这就走了,我那贷款的事……”
任远辉把一切看在眼里,既惊叹于任蓓蓓这个同事强厚的人脉,虽然心有疑虑,但眼看不可一世的刘行长都被唬成了这样,自知机会来了,就想着来一把狐假虎威。
“哦,没事,我明天就让人把缓贷手续的文件拿过去给虞总您签,放心好了。”刘行长忙不迭回应道。
任远辉心下大喜,不过转眼又被泼了盆冷水。
叶明皓冷哼了声,道:“刘行长,我找你来可不是为这事的。”
刘行长一愣,不明所以。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听明白没?”
任远辉心如刀绞,眼看上岸在望,却不想又被叶明皓反踹了回去,可也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得罪了他,根本没有反转余地,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任蓓蓓,尴尬道:“姐姐,您可得帮我说说情,要是这关不过去,我就得卖房子了,到时候爸和妈……”
一听他又拿出公公婆婆当挡箭牌,任蓓蓓怫然不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弄得两个老人神伤,于是动了动贝齿,就想开腔帮忙挽回下。
“这样,你给他按照规程办个延缓,不过最多拖到年关,要是他还不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叶明皓根本不想理会这渣滓的死活,可也明白任蓓蓓的顾虑,就给了个折中方案。
刘行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下来,冷瞥了任远辉一眼,心说你小子真是不长眼,身边有这么个大贵人都不懂得巴结,自断前程怪得了谁!
任远辉也后悔到姥姥家了,眼看刘行长告辞离去,就想着拉下脸补救下关系。
“他都走了,你还留着做什么,等我请你吃饭?”
叶明皓头也不抬,不疾不徐道:“还有,我最后提醒你一点,别他娘的再乱打主意,我能让人把你的身家拖到年关,照样能让人明天就封了你公司,不相信你大可以试试!”
任远辉差点被这种表面平静、却蕴含警告的威压弄得几近窒息,原本还打算回头再走走任蓓蓓关系的想法顷刻消散,战战兢兢应承了下来,就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