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bō看着曾毅,道:“医院会让她签一个医疗责任书的!”
曾毅微微摇头,道:“就算她同意,那么治疗的后果医院就能承担吗?”
邵海bō脸sè一滞,曾毅这话一下说到了重点上,就算对方同意截肢,截止之后效果如何,能不能保住命,还是另外一说呢,以对方目前的情况看,很不乐观,如果对方同意的话,医院反而更麻烦,到时候电锯一动,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潘保晋也是眉头一锁,这个事情看来还真是难办了啊。
邵海bō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就道:“曾毅,你有什么想法?”
“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吧!”曾毅说到,“现在讨论这些有点早,等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后,咱们再做讨论不迟!”
邵海bō就看着潘保晋,想看看潘保晋的意见是什么。
潘保晋也是一点头,道:“那就先去看看病人吧!”他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先去见了病人,如果情况乐观,那就想别的办法治疗,不乐观,就一定要把医疗责任划分清楚,免得将来搞出什么纠纷来。
现在的医闹,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要是再来个“洋医闹”,那南江省就别想太平了,何况这位洋医闹来头还不浅呢。
潘保晋站起身来,其他人就跟着一起站起来,大家一起朝着那位美国患者的病房走去。
王彪跟在后面,恨恨盯着曾毅的背影,潘厅长在这里呢,曾毅这小子竟然也敢大咧咧地发表什么看法,真是岂有此理!偏偏潘厅长还就采纳了他的意见,这就更让王彪郁闷了……
病房里的chuáng上,一位严肃优雅的美国fù人斜靠在那里,旁边还有好几个人,或站或坐,小戴维也在其中。
看到众人进来,小戴维就上前几步,道:“邵院长,会诊情况如何?”
邵海bō一抬手,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卫生厅的潘保晋潘厅长,潘厅长带大家过来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另外,曾毅也来了,一起看看!”
小戴维跟潘保晋握手寒暄几句,然后就抓住曾毅的手,道:“曾先生,这次就拜托你了!你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请你务必竭尽全力!”
曾毅微微摆手,道:“还是先看一下患者的情况吧,医生不是万能的救世主,能做到的,就是尽力而为!”没有看到具体情况,曾毅的回答非常谨慎。
小戴维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病房里的其他人,有患者的助手,有大使馆派来的特使,这位美国来的患者,叫做劳伦,是美国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劳伦家里出过好几位**官,甚至还有人做过副总统,是美国非常有名望的一个政治家族。
介绍完毕,劳伦的助手掀开被角,然后轻轻拉起劳伦宽松的kù管,众人就看到了那两双tuǐ。
潘保晋一看之下心里倒抽凉气,这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啊!劳伦的双tuǐ已经严重浮肿溃烂,双脚发黑发黄,出现了坏疽,就像是两个肉包子上长满了霉斑,极度恐怖。用西医的话讲,就是器官、神经组织开始坏死,而且还有蔓延的趋势。
在场的大夫也是直摇头,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只能截肢!
小戴维更看重曾毅的意见,他在一旁站着,耐心等曾毅看完劳伦的病情,就上前接过曾毅摘下的胶皮手套,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返身道:“曾先生,你怎么看?”
曾毅略作沉思,道:“我需要看一下劳伦女士的病历,越详细越好!”
你看得懂嘛,装腔作势,王彪心里不屑说道。
小戴维朝劳伦的助手一解释,助手就打开公文包,抱出厚厚的一沓病历,交到了曾毅手上。
曾毅打开病历,慢慢翻了起来,上面详细记载了劳伦这段时期所做过的检查数据,身体状态,以及采取的各种治疗方案,翻着翻着,曾毅眉头微皱起来,这些数据,似乎近期的多,以前的少,前后不连贯,这并不符合美国人看病的习惯!
美国人一般会有一位固定的sī人医生,长期负责自己的健康问题,对自己身体状况也是非常了解,一旦身体不舒服,他们会最先咨询自己的sī人医生,如果sī人医生觉得病情需要更为专业的处理,才会动用其他的医生。
像劳伦这种有身份的美国人,就更是如此,她所请的sī人医生,至少都是位名医了,可这些病历上,却完全没有体现出这一点来。
曾毅继续往下翻,直到看到一本很旧的病历,在上面看到一位大夫的签名,才有些恍然,站在那里思索着什么。
王彪此时问道:“曾毅,看出什么没有?”
这一下,省人院的大夫就集体皱眉,心道潘厅长的这位助手太没礼貌了,没看到曾专家在思考病情吗!再说了,曾专家是堂堂的副处级干部,你一个小小助手,竟然也敢直呼其名,怕是你们厅长平时也得称呼“曾毅同志”吧!
曾毅回过神,把手里的病历递给大家,道:“几位大夫也看看吧,咱们讨论一下!”
王彪也瞄了一眼,发现病历上美国大夫们写的英文,跟国内大夫写的花体字有得一拼,他看了两行就放弃了,很难认,也看不明白都说了些什么,心道曾毅刚才看得那么入神,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看懂了。
曾毅站了一会,等几位大夫都看完病历,就道:“几位大夫怎么看?”
省人院的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道:“我们的意见,还是要截肢,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案了!”
小戴维一翻译,劳伦的助手就尖声道:“不行,绝对不能截肢!这是治疗的底线!”
省人院的大夫就很不满意,你不同意截肢,那你说出个更好的治疗方案来啊!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才送过来,你这哪是治病,分明就是为难我们!
“除了截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戴维就看着曾毅。
曾毅没有搭理小戴维,而是看着潘保晋,“潘厅长,你怎么看?”
潘保晋一直都在思索这个病要怎么处理,如果能够早一点送来,或者是在没动支架手术之前送来,自己或许还有办法,可现在情况严重到这种程度,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乏力了,因为病情根本就不允许你再做任何尝试xìng的疗法了,一旦治疗方案失败,到时候可能连截肢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病情比较复杂严重,我看等卫生部的专家到了,一起研究一下吧!”潘保晋道。
曾毅已经猜到潘保晋多半会这样回答,潘保晋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上次中医研讨会,他明明已经断出那位悬饮中年fù女是“淤”症,却非得再下一副试探xìng的药,差点就闹得无法收场。
邵海bō此时道:“曾毅,你怎么看,还有别的办法吗?”
曾毅走到劳伦的病chuáng前,又看了一眼双tuǐ的情形,最后一叹气,对小戴维道:“戴维先生,我觉得你还是请劳伦女士回美国去接受截肢手术吧!”
劳伦的助手一听,就大声道:“这就是你的结论吗!劳伦女士这次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求医,是对中国大夫莫大的信任,难道你们中国的大夫,就是这点水平吗!你的结论,太让我遗憾了……”
“纠正一下,我,叫做曾毅!”
曾毅冷冷打断了那位助手的话,在自己xiōng前点了一下,道:“我的观点,只能代表我本人,代表不了所有的中国大夫!中国大夫水平不够,但也没有把这个tuǐ治成这个样子,你们要是觉得我们水平不够,那谁的水平高,你们就去另请高明吧!”
在场的大夫心里都乐了,心道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也只有曾毅敢这么讲了,tuǐ又不是我们给治坏的,凭什么我们要收拾这个烂摊子,明明是你们自己粘上来的,还大言不惭地给我们定了底线!
又是外交部,又是特使的,吓唬谁呢!有本事你让外交部和特使把这tuǐ治好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