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并非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可是却是打动他们彼此的话语。他们两人这边亲亲热热小声说着情话,不停地冒着粉色的泡泡。旁边吴致敏这些人不敢偷听,却着实有些懵——外间可是在说江湖大事啊兄弟,你们却亲亲我我地说着情话,这真的好吗?
却说外头阿朱一见了慕容复就开始流眼泪,一是委屈,二却是她知道,偷书之事绝对不能够与公子爷扯上半点儿的关系的。她闭了闭了双眼,再睁开就哭着认罪:“大师,入贵寺偷书确实和我家公子无关的。我在山下听到了两个小和尚吹嘘,说是世间不可能有人能从贵寺偷走易筋经。我年幼无知,一时生了好奇心和好胜心,这才起了心思的。大师,这一切真的和我家公子无关那。我知我犯了错,大师就责罚我吧,不要迁怒我家公子……”
阿朱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哭得可怜兮兮的认罪,在场许多人心里都觉得少林寺既然未丢失经书,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可他们更明白,易筋经乃是少林绝学,真被偷走了那可得了。若是这小姑娘不受点惩罚,以后上少林偷经书的人不知会有多少呢。
阿朱哭了一会儿见玄难大师不言不语,便又跪在慕容复跟前哭道:“是阿朱做错了事,丢了慕容家和公子爷的脸,还连累了公子爷,阿朱求公子爷责罚……”
慕容复看着阿朱,心里自然挣扎过一番的,阿朱和阿碧是被下了大力教导后陪着他的两个婢女,绝不同于一般的婢女。要舍了她,他自然难过。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舍弃她,慕容氏和他慕容复的名声,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婢女而受到损害。
慕容复平复心中的复杂感觉,沉声道:“阿朱,你既知错了,便要任罚。是我这个公子爷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了,今日我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罚你,你可服气?”
阿朱心中一颤,泪眼婆娑中看着的公子爷好似不如从前高大,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伏在地上哭泣。邓百川、公冶乾等人,尤其是包不同,他的女儿包不靓年纪只比阿朱小一两岁,着实有些不忍,却知道公子爷罚阿朱不得不做,只得都撇开了脸不看那一幕。
慕容复向少林寺的小和尚借了根木棒,正色与玄难道:“阿朱冒犯了少林寺,便用少林寺的东西责罚她。晚辈打她十杖,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这个责罚,大师可还有意见?”
玄难大师的本意当然不是责罚一个小丫头的,只是事至此,他也不会拦着的。慕容复心里暗骂了声老秃驴装什么得道高僧,手里的木棍已经对着阿朱的背脊打了下去。
“打得好,打得好!”镇南王段正淳身边的紫衣小姑娘正无聊着呢,见一个姑娘被打,顿时提起劲儿来,不由得鼓掌叫好起来的。
“阿紫!”阮星竹忙拉了阿紫一把,再看向那被杖打的姑娘时,突然瞪大了眼,惊惶地站了起来。
阿紫觉得自己新认的妈妈好奇怪,感觉手被她握痛了,不由得叫道:“放开我,你捏痛我啦。”不想阮新竹竟是甩开了她的手,冲到了中间伏在了阿朱的背上。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段正淳强笑了几声,上前拉着阮新竹道:“你怎么啦?这是慕容家和少林寺之间的事,我们不要插手……”
“不,不……段郎,你快来看,这是什么?”阮新竹指着阿朱宽大的僧衣下露出的一块黄金锁片,又扯开了些许的衣襟,指着阿朱的左肩,看着那道疤痕,顿时大哭道:“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不能让她被人打死呀……你看,这是我十八年前留下的印记……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死吗……”阮新竹说着泣不成声。
段正淳没想到阿朱竟是他与阮新竹所生的女儿,顿时愣住了。而那些个江湖中人瞧着这样一出比唱戏还起伏跌宕的事儿,不由得都长大了嘴巴。
便是花逐月,都惊得下巴从托腮的小手上滑落下来,她看了看气息微弱的阿朱,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阿朱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大理段氏和少林寺素来交好,玄难自然不可能再强要责罚阿朱了。段正淳谢过了玄难,忙请了赴会的薛神医给带了新认的女儿去游家的客房里看伤了。
游驹和游骥兄弟对视一眼,这次的英雄会不会再出什么“神奇”的变故来吧?不管他们如何担心,这大会还得继续下去。众人以为少林寺和慕容家的纠葛告一段落了。谁知玄难大师突然道:“当日见过慕容博还活着的人,除了已经被灭口的谭公外,还有两位施主。而他们此时也在聚贤庄中。”
原随云和花逐月对视一眼,没想到他们的踪迹还是被人看了去。
“阿弥陀佛。原施主,花姑娘,还请出来一见。”玄难大师的声音传彻了全场,让众人纷纷左看右看起来。
花逐月对原随云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出了小厅,行至了主位之前、大堂正中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