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满头冷汗的达姆士。
“有一段时间了。”布罗谢特踱步出来,神色自若。
“礼堂与图书馆在会议前就被肃清过了,你们两人总不至于专门躲在密室吧?”
“还不是为了抢救那个巴兰杜克。”布罗谢特摇了摇头,“耗了好些名贵的草药,之后说不定还要找阿拉里克公爵讨钱。”
“伤势很重?”
“要只是寻常重伤还好,都不至于我跟达姆士大费周章,”布罗谢特在圆桌旁坐下,达姆士识趣地在院长身后站定,“年轻人少说吃了一百根熏制过的燃血甘草。”
“这都能救回来?”伊凡勒斯子爵感叹道,“我当初一连咀嚼了十根就觉得心脏受不了。”
“倒不是我跟达姆士医术有多厉害,巴兰杜克的体质强健,本来就顶得住。”
“是啊,”伊凡勒斯子爵低下头,出神地看着地图,“阁下,在瓦尔雪原接受了射手之神的谕示之后,我仍有一些疑问。”
“伯爵但说无妨。”
“是子爵。”老人纠正。
布罗谢特歉意一笑:“子爵请讲。”
“为什么射手之神会选择巴兰杜克?北境与迷雾山脉的宿怨为什么会由一个不在瑞文斯顿出生的人终结?一切真的结束了吗,从今往后再无劫掠大军下山?”
布罗谢特摊开手:“这就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尽管我在神学上耕耘多年,但至今仍然只能看见依稀的苗头。我唯一能够给出肯定答复的是,从今往后不会再有预兆之狼出世了,劫掠大潮肯定会有——毕竟迷雾山部落那些蛮子也就只会打猎跟生娃了——不过当然成不了气候。”
“好吧。”老人难掩脸上的遗憾之色,转移话题,“巴兰杜克的伤势需要休养多久,希望不是一个月起步,不然这封邀请函您回头烧了吧。”
“不至于这么久。”布罗谢特微笑,“肯定来得及前往凛鸦城。”
“在他启程的时候,请给我个讯息。”
“……可以。”
“最后一个问题,”伊凡勒斯子爵站起身,“请阁下告诉我,什么样的誓言才能够约束巴兰杜克这样的……‘人’呢?”
布罗谢特沉吟许久,摇了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届时会连同他启程的消息通过渡鸦传达给您。”
“很好,我会在芬布雷堡等候。”伊凡勒斯子爵朝门口走去,在拉开大门时,随口又问了一句,“那块王爵铁令,您还留着吗?”
“我已经交给了兰马洛克。”
“已经用掉了?”老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是为了巴兰杜克?”
“是的。”
“希望那个年轻人别让我们失望。”老人慢慢地关上门。
“院长……”达姆士低声唤了一句,欲言又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布罗谢特将那封邀请函收进袍袖中,“这北境的天,咋就变得那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