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剪得当的黑书院院服,在暖意十足的chūn风中轻轻摇摆,黑发紧束,然后结了个极为简洁干练的髻,脸颊微瘦,较以前清俊些许,宁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便是这样的形象,显得格外神清气爽。本章由为您提供]
观战的人群中自然有很多书院前院的学生,禇由贤等人,更是与宁缺相当熟稔,所以看到那宁缺时,忍不住高声喝彩起来,被这些书院学生的气氛所感染,民众变得更加兴奋,甚至有人开始吹口哨。
钟大俊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远处石阶上那个黑衣飘飘的青年,想起两年前初入书院时的那些画面,眼眸里闪过一丝怨毒和嫉妒,然后那些情绪尽数化作惘然和落寞,如今他与宁缺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他是阳关大族子弟,却再也无法抓住对方的衣袂一角,更何况是要报复对方。
喝彩与欢呼声,被chūn风送至山坡官道畔的数十辆马车中,那些怀chūn的长安官家小姐,急切地掀开了窗帘,脸上满是希冀和崇拜的神情,而包括神殿天谕司司座程立雪在内的很多人,脸变得凝重起来。
为了观看这场战斗,世间各大修行宗派都来了人,除了月轮国白塔寺的苦行僧,因为他们已经被唐帝的一道旨意尽数驱出了国境。
这些修行宗派的人们,对那位本来籍籍无名、却忽然间赢得极大名声的柳亦青很感兴趣,想要知道剑圣柳白的弟弟,究竟拥有怎样的境界实力,但他们真正想看的,还是稍后宁缺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
书院乃是唯一与尘世相通的不可知之地,与西陵神殿遥相抗衡,在隐约了解其余不可知之地的那些人心中,书院的真实顶尖力量,甚至要比西陵神殿更加可怕,然而问题在于。书院二层楼里的人们究竟有多强大?
世人皆知夫子很高,却不知究竟有多高。有极少数曾经与书院大先生或二先生朝过面。事后均自感慨不已,却未曾有半分细节流。
数十年来。书院中人竟再也没有在世间展过自己的锋芒。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轲先生之后,书院再无入世之人。
直到宁缺的出现。
轲先生从人世间消失之后,西陵神殿严禁任何人提及他的名字和事迹,但这位当年的世间第一强者,在世间留下了太多伤痕和震撼回忆,所以世间各修行宗派,都想确认宁缺的实力以及心境。
宁缺与烂柯寺观海僧一战,在南mén观道殿之内,世人只知其时光明大作。却不知内里详情。
宁缺与月轮国道石之战,更加震撼了各修行宗派,因为当时在街畔以念为战,他竟战胜了来自不可知之地的佛宗高僧,要知道佛宗大德苦修jīng神,无论禅念还是心志,都是修行界中最强大的那类人。首发
晨街之战的最后,宁缺直接砍掉了道石的头颅,这个事实则让诸修行宗派震撼之余,生出了一些很不好的联想。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当年轲先生似乎便是这样一路杀将过来,杀出了书院的赫赫大名,杀得直到今日依然无人敢对书院有丝毫不敬,哪怕传说中这位强者遭天诛而死,可是即便连西陵神殿也不敢明着对其进行任何指责。
众人远离宗mén来到书院,便是想要通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亲眼确认书院二层楼的真正实力,而为了避免人世间再出现一位轲先生,他们更想看到书院的失败。
书院史上最弱天下行走的称谓,从西陵神殿道痴之口传出,早已传遍了整个修行界,就算宁缺入世后连续获得了两场胜利,就算他曾经击败过隆庆皇子,所有人依然坚定地认为,这几场胜利里都有问题。
先前看着柳亦青静坐蒲团,仿佛与尘世相离的画面,观战诸人好生赞叹,都以为不愧是剑圣柳白之弟,如此年轻便已经在dòng玄上境浸多年,竟隐隐然有了破境的征兆,如此境界要战胜宁缺,想必是手到擒来之事。
然而此时看到站在石阶上的宁缺,感觉到他身上疏旷随意的气息,联想到他入dòng闭关悟道的传闻,又不禁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他的实力。
程立雪轻抚头顶银白如雪的发丝,静静看着山坡下的书院侧mén,忽然开口问道:“何师兄,你觉得谁会获胜?”
何明池微笑说道:“当然是宁缺。”
程立雪异道:“为何如此笃定。”
何明池说道:“因为他是夫子的学生。”
程立雪骤然明悟,为自己先前的判断而感到有些好笑,说道:“那确实。”
……
……
宁缺站在石阶上,看着远处那些兴奋的前院同窗,笑了起来,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望向侧mén旁坐在蒲团上的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很年轻,坐在蒲团上却像是一株根深千尺的老树,给人一种感觉,无论外界的山风再如何强劲,都无法让他撼动一分。
宁缺知道这名男子便是自南晋而来、为了挑战自己而在书院mén外静坐三月的柳亦青,他还知道这名男子便是剑圣柳白的亲弟弟。
羽林军拉了几根极长的绳索,把观战的民众都拦到了绳外,在书院侧mén前辟出一大片空地,那片空地便在石阶之下。
空地很大,宁缺和柳亦青却隔的很近。
柳亦青站起身来,静静看着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