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
“这些都是应有之义,我在这里点一下名,还请叶伯爵亲自到场……毕竟是抗击外域的好事,击溃四十万阴兵,如此赫赫大功……若是不赏,岂非让人嘲笑本朝无容人之量?”
王双正色说着,却在下jī起波澜,众人脸色各异,许多无品小吏暗自后悔,不该贪着酒宴过来,卷进这场是非。
酒过三巡,王双就放下杯子:“你们随意,我去更衣。”
俞承恩也起身相陪,一路无言,一直行至楼顶,两人都自然停下脚步。
“此举,似有些多余了。”俞承恩小声试探说,心知叶青绝不会答应,此子已经决然置身于朝廷之外,非战时皆不听调,更遑论听宣。
王双饶有兴致的打量窗纸上叶家工坊出品的标志,摇摇头,推开窗:“规矩就是规矩,不多余。”
一阵风雨自窗口刮进来,溅湿了地面,却被一层透明法膜隔离,没沾染到对话的两人身上,而冰凉的水汽反让人精神一清,都向外望去。
楼外一片烟雨,密集的雨线在民居的青色瓦片上溅射,噼啪作响,白茫茫的水汽遍布天地间,模糊了人间气象。
烟雨中,城里数十道街坊纵横,远处都已看不见,近处还能看到商家、酒楼红色的灯笼,市面比战前萧条许多,但比起战争宵禁时的人气恢复许多,青石街上不少行人自城外归返,一顶顶油纸伞浮萍聚散、碰撞、漂移……最后消失在一户户人家中。
偶尔,也有出丧的队伍出城去,死者多半是几次被邪魔突进入城屠冇杀的军民,战事耽搁至此时,就算雨天也没法再耽搁了,由亲属打着黑伞送至墓穴……或算也是一种归家了。
“江山如画,世代如梭,你或不知,我是同进士出身,有些能感觉到,此子心不在这凡世,他想要成仙……”
王双叹息说着,目光闪动一丝冷色:“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一个青脉还想上天,岂不拿整个州府做垫脚,这世上岂有那么便宜的事。”
原来是土脉投下了影响力,都不愿看到青脉成就……俞承恩心思开阔许多,这时积极说:“郡里一定会全力配合特使大人!”
“是配合州府,配合朝廷。”
王双看了他一眼,纠正一句,换上亲切的语气:“州府已决定,要明确支持你们俞家……”
前半句让俞承恩的心思泛一丝火热,刚堆起笑容,又听到王双说着:“唤你儿子俞帆回来,无论他现在哪里……总督有话要我转达给他。”
“……是,犬子已传唤,正自西面草原归返,只是打的有些远,怕是要十日光景……还有叶青要是来了。”
王双冇平静说:“来,不来,都是他的选择,在我这里都有宴会给他准备着……但是那些县里郡内的所谓家君,都要给我到场,不能丢了州府的脸面,你必须督促着点。”
“下官一定努力。”俞承恩冷汗说着,他对此有些拿不准,这时却不敢违背特使意思。
中帐大营
接过最新消息的戚良,都变了脸色:“下面情况的展,有些出乎州城我们预料,本想以朝廷方面的召唤,至少有一半人响应。”
“不想郡里一时响应寥寥,根本没几个家君赶赴郡城,而凡在叶家联盟体系内,几乎一个都不动弹,所有人目光都投向南廉山,等待都督府的决定。”
“而面对特使的召唤,叶青此人甚至没有出面,仅一封芊真人的亲笔书,表明感谢,青谨真人在闭关修炼,稳固青脉灵池,俗事不可打断。”
“公然视朝廷召唤为俗事,实是胆大包天!”说到这里,戚良抬起头,狼一样的眼幽幽闪着光,喑哑声音使人不寒而栗:“主公,叶青此人羽翼丰冇满了,其实力和影响都已经出乎我们预料了。”
“下一步,王双会怎么办,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代表的意义。”俞帆急急的踱着几步,问着。
戚良先不说话,把目光转向外面,只见天色一片漆黑,天上浓云密布,风吹得帐篷窸窸窣窣,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主公,不能迟疑了,南沧郡就要变天了!”
见着俞帆身子一震,他倾身说着:“主公,你的根本在家业,别看现在有多少人拥戴你,可他们的家在郡里。”
“郡里一旦变天,您的家族还能保住?”
“要是保不住,您的大军还能保住?”
“大军保不住,您的身家性命又何在呢?”
“主公,回去主持大局,能挽回的自然要挽回,不能挽回,也要率全族迅转移——只要有人有羊,还怕没有草场?”
话才落下,“轰”一声,一记闷雷在黑夜里滚滚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