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着一个管家而出,到俞帆面前赔笑说着:“公子,您终于回来了,老大人都问了几次了。”
俞帆没有答话,打量着熟悉的门,灯光照在他冷峻的面孔,淡漠不动声色
这管家心里一怯,看了看俞帆,又说着:“我这就去禀报老大人。”
“不用了。”俞帆说着:“我不是外人,你不用禀报,我自己进去就是。
这管家还想说些,看了看俞帆神色,嗫嚅了一下,往后退去。
俞帆就直接踏步而上,这时到了大厅,就见着一大群族人,官员,世交,众星捧月,把俞承恩集拥在中间,觥筹交错。
两厢笙篁齐奏,侍女翩翩起舞,唱着歌曲。
仔细看去,见着父亲俞承恩坐在中间,双手随乐打着节拍,态度从容,俞帆不禁皱了皱眉,但又立刻展开,他是知道,经过打点,父亲终于得了太守的位置,多年媳妇终于熬成了婆了,庆贺下这是人之常情。
正想着,管家凑到俞承恩耳侧低语几句,俞承恩坐直身子,望过来一笑说着:“帆儿回来了,快快过来,让为父好生看看?”
俞帆连忙上前,恭谨行礼,果俞承恩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说:“起来吧,你都是县丞了,不必行这大礼”
“回父亲的话,儿子当的再大的官,都是您的儿子”俞帆一脸庄敬:“这个礼却是不能废。”
俞承恩听了,目视左右,叹息一声,说着:“你原本刚毅,不想当了些官,越长进了——入宴吧”
听这一声,俞帆不言声,回到了座位上。
俞承恩很是高兴,手一摆,说:“人集齐了,放爆竹和焰火”
一声令下,爆竹和焰火连绵,月亮银辉洒向大地,一群人都是饮酒,片刻就酒酣耳热,俞帆却怔怔出神,只是自酌自饮。
俞承恩原本心里高兴,得了太守,就是成了正果,日后俞家内祠又多了个金敕,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儿子总有些心绪不安。
几子争位,他心里是清楚,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俞帆是同进士之,前途不可限制,就算没有自己支持,这下一任家主的位置都稳妥着。
过了会,见着宴差不多了,就请着散宴,客人都是散去,而俞承恩起身,唤着:“帆儿,你进来。”
俞帆应了一声,就进了去。
在里面静了一下,俞承恩心绪安适,坐了,摆摆手,众人都肃然退下,俞帆亲手点了息香,定了神坐在一侧。
俞承恩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总督已接到了朝廷的意思,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很明显,叶家这事算是过了。”
俞帆听了这话,勉强咬牙一笑:“原来是这样,父亲,还有什么消息?”
俞承恩冷笑一声:“郡县主官都免了进下土世界,总督也不敢冒着众怒,故昨天就宣布了,这是一条,还有一条,就是总督却似是铁了心,还要自己下去,虽没有说是谁,但我们度测,就是曹操,这人你知道不?”
俞帆蓦是眸子精光一闪,见窗外有着灯笼,不远处亲卫仗剑而立,几个小厮都垂手侍立,就说着:“这曹操我读过,却是封神三国演义的主角,看这情况大有作为,书还写完,但已挟天子以令诸侯,占了中原,又攻入北地,眼见就有着统一天下的趋势。”
“这书我也读了些,也觉得是这样……”俞承恩喟然一叹:“总督或就是下决心赌了一把——你可知,朝廷风声露了出来,就要下诏了——能一统下土世界者封侯”
俞帆目光一跳,肌肉都是一抽,喃喃的说着:“原来是这样”
俞承恩用手拍拍俞帆的手背,神情忧伤,悠悠说着:“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还想在下土世界争不?让我心里有个数……”
俞帆心中翻滚着,只是沉吟,沉静中只听呼吸声,片刻,却咬着牙:“孩儿还想争一争”
俞承恩眼睛一亮,吁了口气,说着:“我知道了,你的孙坚身份,却也是不凡,可以争一争,你既想争,我自是要支持你,就再争个侯位吧……虽这侯位还不是世袭,却还是很珍贵。”
“我们先祖是列侯出身,再出你一个列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时,夜阴了天,浓重黑云翻搅,如烟如霾,片刻雨点顷刻落了下来。
虽说是父亲安居太守,不用进入下土世界,但终是支持自己,有家主支持,就不一样,富贵险中求,这俞帆神情有点忧郁,却毫不迟疑,缓缓跪下叩头:“多谢父亲支持,儿必在里面争出个侯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