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
“起来吧。”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楚云升看着肖纳,道:“你们能来,我很高兴,等布特妮醒了。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详细告诉我,现在跟我进星舰吧,剩下来还活着的人当中,你们是主力。又算是我的亲信之兵,眼下还不安全,你们将负责清理与警戒战场。”
肖纳也是很久没见楚云升了,起初看到楚云升现今的模样。不比大红马好上多少,但他毕竟是人不是兽,是有理智来判断的。无论是拔异那里。还是从其他人那里都确定无疑了身份的问题,眼前不习惯也得习惯。
“王,我们的事情不着急,着急的是拔异,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回报,我只知道一点点,说不清楚。他受了重伤,在星舰里面,我带您过去?”肖纳恭敬地站起身,马上抓紧时间,捡关键的说道。
楚云升点点头,脸色却很平静,听到肖纳的话,他也很关心拔异,甚至是小雅各的生死,但或许是死人死得太多了,他也渐渐地麻木了,脸上再起不了明显的波澜。
背后的双翼在激战中折断,片刻之间也恢复不了,想飞回星舰是不可能了,身形一动,便来到大红马跟前,翻身越上。
还在犹豫不决千难万难的大红马,大吃了一惊,饶是它平日里以自己的速度为傲,也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人家”骑在胯下,刚要恼怒,想将背上的人摔下来,狠狠地教训一下,却猛地一个激灵,福至心灵,硬是将凶狠抬起的蹄爪做贼心虚地小心放心,动作之缓慢,像是欲盖弥彰地不想被别人发现它刚才的凶狠动作。
但一直注意它的吉尔仍然发现它落下的蹄爪以及双股都在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被吓得,不过,吉尔认为后者的可能性较大,因为这畜生的四条腿似乎有些发软……
旁边已有一个陌生的血骑给楚云升恭敬递上一条马鞭,放在平时,大红马对马鞭马绳之类代表它过去不自由的奴隶生活之类的东西极为痛恨,定是要教训这个递上马鞭的骑士一翻的,但此刻,它却没功夫去理会这个,借着这个空挡,以它畜生的可怜脑袋,终于从极度的害怕中进入极度兴奋的状态。
高亢的吼叫一声,将挡在它前面的其他骑兽一举连吓带震开,大红马激动地迈出它的四蹄爪,兴奋的快要晕过去了——还是原来的“气味”,还是熟悉的力量……
是主人,是它主人,是主人回来了!
大红马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竟然走错了路,居然朝着星舰外的方向迈动着它的蹄子。
当楚云升伸手抚摸它脑袋的时候,更令旁边的骑士们像是见到鬼了一样,只见这畜生竟然无比“温顺”地就抚,只差摇尾乞怜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往日里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说它是一只猫变的也有人信!
也只有吉尔才知道,这货是心虚,因为刚才的犹豫不决,在担心它的主子不快,这会在努力表现忠诚。
楚云升拍了一下大红马的脑袋,将方向纠正过来,目光依旧冰寒。
大红马的表现让楚云升想起了虎仔,两者之间却是天然之别,小老虎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霸气,而对自己的亲昵就像亲人般自然,是在那段绝望之路上生死相伴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人一虎度过一个又一个窒息与绝望的夜晚,是楚云升冰冷的内心深中为数不多的微暖的地方。
大红马也有让他感动的地方,在干涸的荒地上,大红马拼尽全力出血地奔逃他记忆犹新,但它这“性格”实在是……楚云升叹息一声,越过血骑,驰向细高星舰。
见到拔异的时候,楚云升几乎认不出他来。
全身犹如浸泡在血液中,身下骨骼尽碎,已经不能站立,森然地断骨从模糊的血肉中白花花地刺出来,令人不敢直视。
不过进来之前,听肖纳说他精神尚好,还在骂人,不是现在这番颓然的模样。
只见他伏在一副刚刚抬来的简易担架边上,双手抱着担架上血肉模糊的重伤濒死之人的脑袋,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落过他污垢血迹的面孔。
“是格鲁,快要不行了,要见拔异最后一面……”老血骑帕斯卡尔叹息一声,将手上的血迹用一块布擦着,显然他也尽力最大的努力,依旧救不回格鲁的命。
这时候,帕斯卡尔也见到楚云升,被楚云升现今的样子吓了一跳,楞了一下,就要上前行礼。
楚云升伸手拦住他,示意他不要出声。
已不成人形的格鲁,全是血污的嘴巴费力地一张一合,像是在向拔异交代最后的遗言,此刻若是被打断,或许再也说不出来了。
格鲁在说什么,楚云升听不清,但见到拔异一直在点头,最后回应道:“……我知道,我明白……”
格鲁的眼神中便突然绽放出一丝神采,定定地看着拔异,而拔异已经泣不成声:
“……兄弟,别说了,这件事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痛苦,这不怪你,他们歧视你……但我知道这种事是没办法的事……”
“……你永远是我拔异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兄弟,没有之一,谁也代替不了……”
“……”
格鲁的目光渐渐变得灰暗起来,似是解脱,又似是失望,最终化作一道淡淡的微笑,永远地挂在脸上。
拔异抬起头,看着楚云升,目光充血道:“我们要复仇!”
楚云升点点头,在这条通道的前方,他看到了战死在甲板上依旧保持着死前跪姿的孩子——小雅各。
他垂下的脑袋像是一把不屈的弯刀,尚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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