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或许不是天敌出现了,可这已经不重要了,那已经是比天敌更为恐怖的东西了。
它们只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和铁律如山的虫子大军永远无法相提并论。
浮游中唯一的王族,也是唯一可以提兵千万发起群体攻势的种族。也停下来已经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婚飞,凝视这里许久后,默默退去。
杀戮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庞大的浮游群渐渐飘向主城区方向,而它们的四周早已空空荡荡,所有的浮游都唯恐避之不及,全都躲得远远的。
火车站里的人类纷纷紧张起来,被逼着外出偷袭浮游的觉醒人也缩回了候车厅,惊惧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上,那个反射着点点晶光的庞大浮游群。
太密集了。或者说分布太广了,从天上一直连接到地上,都有连续不断发射的晶光点,如果飘向火车站,其中低空的那部分必定是要进入候车厅的,到那时候,车站里面的人都要死!
冯英西感觉到手心都沁出了汗水,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是躲到地下。还是就此逃跑,在浮游群笼罩过来前赶紧离开?
不跑是等死,跑了就失去了安全庇护所。三百个人太多,必须舍弃一大半以上,还得分散开来,否则,这么大的目标,外面隐藏的浮游很快就能将他们截杀、蚕食。
每一个决定是那么的困难!
三百条人命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谁让他原来就是火车站自封的大王呢?现在还是觉醒人的头,无论从那方面讲,最终做决定都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
然而当他要做出决定舍弃谁。不舍弃谁,才发现原来这个决定是那么的艰难!
冯英西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原来,他就是这么被舍弃的。
“走吧!”他转过身,狠狠地擦了一下鼻子,叹息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没说怎么走。谁又可以跟他走,当面对近三百双哀求的眼神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冯总,等等!”罗大联放下红外望远镜,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脸色像是见到鬼一样的惨白。
“怎么了?”冯英西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能活到现在士兵,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罗大联,他是几个士兵中的精神支柱,换句话说,不行也要装作行,否则这只小队伍就完蛋了,可即便这样,他此刻也掩饰不住心头的震动。
“浮游群好像在大规模地死亡,一只接着一只坠落,太恐怖了!”罗大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
冯英西还以为他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想到是这个,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恐怖的?他们两三天前就开始相互厮杀了!”
“不,不是,绝对不是!”另外一个曾是侦察兵种的士兵一直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像是急于替自己的头儿解释一般,插嘴道:“除了这个浮游群,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清空了,全都不见了,等等,等——我看清楚了,天啊,这只浮游群在逃,疯狂地逃窜!”
罗大联死死看着冯英西的眼睛,艰难地说了一句:“有人在追杀它们!”
冯英西瞪大了眼睛,呆如木鸡,“有人”“追杀”“它们”,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融入他的脑海,形成一幅几乎不可能的画面。
谁有那么的大本事,凭借一人之力追杀整个浮游群?如此还不算,还能将其他浮游全都吓得无影无踪?
楚云升么?不可能!
两三天前,冯英西还和他畏缩在桥墩下面躲避浮游群,一天多前,还看他到被浮游群追着跑,再者说,也没有看见楚云升特有的火焰强箭,再再者说,楚云升总不能飞到天上去吧?
“快看,好像天上真的有人!”不知道是谁,好像是故意在刺激冯英西,指着玻璃墙惊呼。
庞大浮游群越逼越近,已经不需要望远镜就能看见昏黑的天空上,似有一道幽灵一样的影子穿梭于点点荧光之中,更有一道道光芒劈开重重黑暗,像是隐藏在乌云后的闪电,这不应是人间的武器,是来自上天的惩罚,以闪电为剑,处死作恶多端吃人无数的浮游恶魔!
三百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世界的认知,上升到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这时候,火车站幸存的人才想起来同样神秘的蓝发少女,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竟然走到了玻璃前,对外面以疯狂速度死亡的浮游群中的上天之剑——那一道道闪电,虔诚跪下,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向外推开,整个人跟着匍匐在地上……
古怪的仪式,此刻此时,此时此景下,陡然变得肃穆庄严,弥漫着神秘神圣的气息,令人心悸地感到一阵阵疑神疑鬼的慌乱。
蓝发少女将双手交叉握住,抵在嘴唇前,她已经开始祈祷了。
于是,她身上开始泛起一层清晰可见的青光,将整个人笼罩在里面,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神圣,就像漆黑无边的黑暗中,上天所降下的一团柔和光芒,笼罩在虔诚祈祷的信徒身上。
她祈祷的声音圣洁空灵,崇高如入云之山,很快就像传染病一样在小小的候车厅里渲染开来,先是有神论的人跟着跪下去,向自己所信仰的神默默祈祷、感激或赞美,接着意志薄弱的人也跪了下来,恳求悬于苍天的利剑斩杀殆尽,最后摇摆的人也跪下了,他们或许只是宁可信其有……
最终只有少数意志坚定的人还在原地,有仍不信邪的罗大联,有见过世面的袁小忆,还有作为领头人不好意思跪下来的冯英西……但他们的呼吸全都在那道影子手握上天之剑如远古之战神从天外归来一步步走下天空时瞬间窒息,脑袋一片空白,瘫软在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