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上的武器。
十秒钟后,人群骚动了!
“英雄饶命啊,放我们出去吧,我的孩子快不行了,呜呜啊~”一个妇女披头散发的跪倒在我们面前哭喊着。
“你们要多少钱都行,把我卖到南洋做苦工也行,求求你们别杀我啊,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啊!”衣着光鲜的中年胖子磕头,把地板磕得噔噔直响,这个人不是秦姓的教育局高管还能是谁。
一个年轻人哭了起来:“我在上海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我老婆,我的船票是全家掏空了给我筹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
一幕幕看的我心酸,说实话早知道这幅情景,我早就该把他们放出来了。虽然这些人大多是达官显贵,至少是出自富庶之家,但在躲避战乱的大环境下,不管地位阶级如何,他们与我一样贪生怕死,一样渴望生活。
我看向鬼夜叉,后者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一下子冲了过来,抱住鬼夜叉的大腿,谄媚中带着哭腔道:“我叫孔瑞,是扬子建业公司的经理,你们只要放了我,我让你们在台湾一生衣食无忧!”
见我们没有回答,他一下子急了,以为我们不信他的话,连忙叫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继名大伯就是我老板,他有的是钱,有的是权,他只要一句话,宋美龄也得给几分薄面!”
鬼夜叉冷笑道:“你是孔祥熙的人?”
孔瑞一看有戏,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您知道我继名大伯一跺脚,中国都得抖三抖!”孔瑞一说到孔祥熙,精神一下子来了,像是抓到了保命符,一拍胸脯大声道:“天底下,有谁不怕我继名大伯!”
砰!
孔瑞眉心中枪,倒地而亡,死前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鬼夜叉。
“你为什么杀他?”我惊愕道,鬼夜叉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鬼夜叉冷冷的只说了一句:“我和孔家有仇。”
鬼夜叉的这一枪,彻底把满餐厅的乘客吓傻了,他们再也没有人敢出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我眼睛一扫,所有人都惊慌的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十足的把我们看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咦,好像这里除了我,他们两个还真是。
聂坤反倒很享受被人畏惧的感觉,朝天放了一枪,大声喝道:“老子问你们,你们谁会开船?站出来!”
乘客们左顾右盼,没人回答。
聂坤火了:“娘的,谁会开船,老子不杀他!”
这一次效果立马不一样了。
“我会开车!”
“我会开飞机,是刷下来的飞行员!”
“我会游泳~”
……
聂坤呸了一口,抓到一个自称见过别人开渔船的,结果发现是为了活命,瞎掰的,被气结的聂坤一脚踹了连翻好几个跟头。
我见最后的希望也泡汤了,想想也是,这些人家里有钱,吃喝嫖赌倒是精通,还会一口漂亮的英语德语,其他的技能就是渣了。
止住了聂坤的胡闹,我吸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顿时所有乘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大声宣布:“大家可能误会了,我叫洪兴东,是上海黄埔的一名警察。劫持你们的歹徒以及图谋不轨的水手已经被我和我身边的两位民主义士给消灭了,也就是说,你们安全了……你们被释放了!”
我又重复了一遍:“娘希匹,听到没有,你们被释放了!”
乘客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互相看了眼对方,惊疑不定,以为我在骗他们。
“果然是关傻了。”我摇了摇头,和鬼夜叉他们转身离开了餐厅。
当我们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忽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从餐厅传来,一瞬间,脚步声震耳欲聋。
我苦笑的对鬼夜叉道:“我和他们说的是释放,不是得救。哎,等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鬼夜叉没有回话,反倒是聂坤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今朝有酒今朝醉,先让他们开心开心。”
“我们的食物还剩多少?”我问道。
鬼夜叉算了一下:“淡水还好,干粮不多了。一天吃一顿,最多再维持五天。”
我和聂坤的脸色都不好看。
回到房间后,我们日常对话最多的就是我们到底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金华轮如大海中的一片枯叶,随波逐流。
乘客不敢打扰我们,少数胆大的也被凶神恶煞的聂坤给吓跑了。
我们就在沉闷和焦虑中煎熬着时间,这也是我活到现在最难熬的几天。
五天后,最后的一点干粮也耗尽了,我把自己省下来的几片饼干给了一个有小孩的妇女。
又过了两天,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每过几个时辰就会有人饿晕。
就在我们万念俱灰的时候,一艘路过的国民党军舰发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