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了。”
赵琛厚着脸皮,似笑非笑,“我累了,舟车劳顿,几日没吃好睡好,进屋歇一会再走。”
柳絮让他进西间,“王爷就在这屋里歇歇脚,省得孩子们打扰。”
赵琛没客气,脱鞋上炕,往炕上一倒,大有安营扎寨之势,柳絮不好撵走他,看他躺下,爬上炕,拉过一床薄单子,给他盖上。
柳絮给他盖上单子,刚要下炕,赵琛睁眼,一把拉住她,霸道地说,“在旁边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这怎么能行,孩子们,宫保、小路子、念琴都在东屋,俩人大刺刺的守在一个屋里,这厮是疯了。
柳絮想挣脱,他扯着她不放手,用力往怀里一带,柳絮一下被他拽倒,趴在他身上,赵琛往里挪了挪,拍拍炕边上,“坐我身旁,看着我睡,不许趁我睡着溜走。”
柳絮从他身上爬下,坐在他身边,赵琛侧过身,搂住她小蛮腰,阖眼。
柳絮偏转头,看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看见柳芽儿从东间出来,叫声;“姐,我要吃桃子。”
柳絮吓得一挣,差点骨碌掉在地上,赵琛赶紧一伸手抱住她,不满意,“你干什么?吓成这样子,我们都快是夫妻了,别人看见怎么了?”
柳絮气急败坏,搬开他的手臂,“这不是没成婚吗?你总动手动脚的,你让我脸往哪放。”
赵琛涎脸道:“我不怕丢人,我跟我父皇说了我二人的事。”
柳絮紧张道;“你都说什么了?”
赵琛拉着长声道;“当然是都说了,连细节都说了。”
柳絮把他缠在身上的手拿下,“什么细节?你不是连…..都说了。”
“那是自然,我说你是我的人了,不然我父皇怎么能答应亲事。”赵琛认真地道。
柳絮又羞又气,“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说出去,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先奸后娶,你为达到目的败坏我的名声,你太可恶了。”
柳絮拿起炕上的枕头,砸向他,赵琛招架,笑个不住,“我骗你的,看你急的,咱俩亲嘴,能往外抖落吗?”
柳絮又砸了他一下,“谁跟你亲嘴,都是你强迫的。”
这时,门推开了,柳芽儿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二人,“姐,你怎么打舅啊?舅是长辈。”
柳絮脸红到耳根,穿鞋下地,“姐没打舅,给舅拿个枕头枕上。”
赵琛刚想说方才你明明打我,当着孩子面撒谎,柳絮赶紧拿枕头把他嘴堵上。
天黑,柳絮把赵琛打发走了。
慈宁宫
周太后自赵琛走后,就打发人去娘家周府,找国舅武安侯夫人进宫,武安侯夫人进殿,姑嫂按国法见礼,周太后把梁王来慈宁宫来龙去脉跟武安侯夫人学了,武安侯夫人心中略有点失望,掂量怎么跟庞夫人告诉。
周太后娘家人进宫,寝殿就留下贴身太监吴顺,周太后对她嫂子
解释道:“你也知道哀家不是他亲祖母,婚事不能强做主,让他怨恨,哀家跟皇上有母子情分,皇上对哀家敬重,周家深受皇恩,哀家不能给皇上出难题。”
又小声道;“听说皇上现在对六皇子委以重任,朝中的事,多让他插手意在历练他,六皇子跟着上朝,参与政事,皇上用心良苦,这是为六皇子树威,怕他寸功未立,难以服众,你回去跟武安侯说,让他心里有个数。”
武安侯夫人极小几乎听不见的声道;“这还不都是中宫哪位的功劳,娘娘说是不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不依仗着根基硬。”
“中宫哪位有养育之恩,算盘打得精。”
俩人正说着,门外太监高喊;“余太妃求见太后。”二人打住话头,不说了。
武安侯夫人赶紧立起身,余太妃进来,先给太后见礼,武安侯夫人上前道了万福。
郭太后五十几岁,看上去像四十出头,余太妃比太后年长几岁,余太妃看武安侯夫人道:“侯夫人没事进宫,陪着太后和本宫聊聊天,平常闲着无聊。”
武安侯夫人笑道;“国舅惦记太后身体,叫妾身进宫看看。”
三个人闲聊,余太妃自然把话题转到梁王选妃的事上,“听说梁王继妃人选还未定下来,太后娘娘属意那家姑娘?”
周太后不经意地同武安侯夫人对视一下,笑着道:“梁王妃人选,要看皇上的意思。”
“听说梁王跟皇上提了一个民间女子,太后不知道这事吗?”
周太后猜想梁王才走不久,她便来问,一定是宫里听到消息,闲闲地道;“哀家老了,儿孙的事,放手不管了,梁王是有意思要娶个柳姓女子,来问哀家的意思,他看好便好,哀家不反对。”
余太妃又坐了一会,聊了些别的,告辞走了。
余太妃一走,周太后悄声对武安侯夫人道:“我怎么听闻梁王府里传出来,康宁郡主好像跟梁王有点不请不楚,这话背地里传,当面都装作不知道。”
武安侯夫人道:“看她今来是探太后口风的。”
“当年康宁郡主入宫,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心里一定巴望康宁郡主做梁王妃,可这话又说不出口,康宁郡主和梁王名分上是兄妹,她这是有苦倒不出来,康宁郡主我记得年过双十,早过了许嫁年龄,头二年还有人提起她的亲事,这两年没人提了,大概名声不好,有身份的人家,那个肯娶,朝中那些勋贵精明着哩!又不是正经主子,不过念在她父辈的功勋,封了个郡主。”周太后语气甚是轻视。
“当年花容月貌,就该找个人嫁了,如今硬生生拖成老姑娘,剩下嫁不出去,赖在梁王府,不上不下,终不是了局。”武安侯夫人口气里有几分同情。
“皇上起先对她的婚事上心,后来失望,不闻不问。”
梁王府
虞侧妃屋里满地都是瓷器碎片,桌子放着娘家的书信,虞侧妃气喘咻咻,跌坐在椅子里,“我费尽心机,让她擎受了,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步,王爷鬼迷心窍,替她争,我为王爷生下儿子,竟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被那狐狸精迷住,我就说当初她推却侧妃位,怎么琢磨不对劲,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谋得梁王正妃位置,这心机连我都被她算计了去,把我卖了,我还在这里帮人数钱。”
虞侧妃屋里贴身丫鬟不敢搭茬。
虞侧妃心里失衡,要说当初没争过陈氏,情有可原,这回连一个没有任何出身背景的柳絮,都没能争过,堵心,儿子宣哥连这唯一的机会没有了,一辈子顶着庶出身份,懊恼得直想撞墙。
虞侧妃关起门闹,不敢在赵琛面前放肆,背后摔东西出气,打骂房中丫鬟。
京城尚书府邸
顾普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几圈,心情焦躁,皇上旨意,责令他查柳氏三族,顾普命汝阳知府经办,查了几日,查到柳家家主柳旺德,非农非商,无业游民,奇怪的是柳家往上数三代查不到,难道柳家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汝阳知府汗都下来了,大周朝常住人口登记造册,柳家原来的乡贯为何处,竟没有记载。
汝阳知府只好如实上报,顾普这几日急得茶饭不思,皇上交代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跟皇上交代。
顾普接着走了十几圈,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赶紧责令汝阳知府,去梁王府上,问问梁王,顾普越想这事,越稀奇,甚至怀疑是梁王从中做了手脚,难道柳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隐瞒下来,隐姓埋名,其中大有文章。
袁知府呈报上去,心中忐忑,担心新任户部尚书抓住自己的错处,丢了头上这顶乌纱,新任户部尚书顾普平常不熟,新官上任,自己这厢点眼,顾普真要是恼了,自己吃罪不起。
自柳家的事报上去,袁知府坐卧不宁,驿站差人送来顾普亲笔信,袁尚书一个字不落地看了两遍,沉思良久,隐约琢磨出点门道,顾尚书的信里隐晦写柳家的事,梁王估摸知道,顾尚书没明着写,可字里行间,透着对梁王怀疑,柳家的事非同小可,不能出一点纰漏,袁尚知府立刻换上官府,命人备轿,前往梁王府。
到了梁王府,袁知府谦卑恭敬地说明来意,梁王赵琛仔细听,听他说完,心下狐疑,袁知府是个办事谨慎之人,不大可能那里出错,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唯一解释,就是像袁知府隐隐透出来的意思是柳家来路不正。
这令赵琛始料未及,什么都估计到了,就是没估计到柳家家世不明,父皇的担心提醒当时自己全没当回事,没想到事就出在疏忽大意的地方,赵琛不由紧张和心急,万事俱备,在这小事上遇到坎。
赵琛沉吟片刻,对等着他说话的袁知府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办法查,你放心,等查有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袁知府松了一口气,梁王一口应承下来,解了自己的难题,他就是再查下去,查不出个结果,告退回府衙等梁王的信。
赵琛命下人备车,去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