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召集到其他蕃部来帮他出兵复仇?——他可不是木征。”
高遵裕这时发现他们把城门的道路给堵起来了,忙向里走了几步,把城门口让了出来。他和王韶又重新向寨中走,高遵裕也揣测着董裕为何能找来这么多帮手。董裕不是他的叔叔董毡,手上也没多少部众,能挤出两三千三四千就不错了,而今次来攻古渭的兵力数目,就算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之多,这么多人,光凭董裕的威望,不是短时间就能召集得到的。
“该不会董裕把是隆博部给卖了吧?”隆博部是当日的罪魁祸首之一,与托硕部的战争也是从他们手上开始的,董裕如有机会,当然愿意把隆博部的所有权分给他人做礼物。
“隆博部早就给托硕部吞吃的一干二净。”韩冈摇着头,他不知不觉的就把说话的主动权拿到了手中,“当初机宜领着七部合攻托硕,就是因为他们攻打隆博部时做得太过分,杀人、劫掠,把隆博部洗劫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动到了运去古渭的军粮。”
当日王韶领军攻打托硕,是从渭源掩杀过来。而在此之前,隆博部早就被有着董裕支援的托硕部给打残了,丁口、牲畜和财物都被抢走。而王韶击败托硕部后,所有的战利品则是给纳芝临占部为首的七家部落分掉,在这其中隆博部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没有挽回任何损失,相反地,还被七部强要他们出兵的费用。如今隆博部是穷困潦倒,每况愈下,眼见着就要分崩离析了。
“西北的蕃部都是无利不起早,杀一头骨瘦如柴的羊,骨头有得啃,肉可没处吃。董裕可没本事就靠着穷困潦倒的隆博部把人骗来。”
“那董裕用的是哪里的财物来勾引人?”高遵裕问着。
“纳芝临占部,以及所有跟从机宜扫荡托硕部的各个部族。董裕肯定是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韩冈说完,瞅了瞅王韶。而王韶则是鼓励性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抱着同样的看法。
“为什么不是古渭寨?”高遵裕刨根问底的追问道。
他环视寨中,寨内的街市空空荡荡,别提车队,就连行人都难见一个。而城头上的守兵也是站得稀稀落落,刘昌祚将寨中兵力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后果,就是使得古渭寨只能做到最基本的守御,勉强守稳城头。比起董裕手上的兵力,城中守军可能就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多一点。
以董裕手上的蕃人的兵力,高遵裕觉得他们已经足以打下古渭寨。而古渭寨中的钱粮、军器,可是很大一笔财富,不是灭了七部的缴获能比得上的。
韩冈向高遵裕详细解释他的理由:“因为两件事难易程度不同。要挽回颜面和前次的损失,董裕从纳芝临占部为首的七家蕃部身上就能做到。而攻打古渭寨,打不打得下来姑且两说。即便打下来了,他可就是捅了马蜂窝,必惹得天子震怒,立刻就要面对全力反击的西军。董裕区区一个蕃人首领,怎么可能有能力当得起了天子的愤怒?!”
高遵裕还在想着韩冈的话。这时候,留守寨中的副城主已经闻声相迎。比起雄阔豪勇而又心思慎密的刘昌祚来,他的这个副手在气象上就差了许多。点头哈腰的把王韶、高遵裕请进了衙门中。服侍着几人在寨中官厅里坐下,他又在嘘寒问暖的前后跑着。
有些不耐烦的让他在一边坐下,高遵裕问起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他同时问着王韶和韩冈,“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该怎么做?’这个问题问得好,不管对手是怎么样的人物,也不管他们有什么盘算和计划,最后的关键还是在自己身上。
可不论王韶、韩冈再怎么信心十足,眼光再如何锐利,都不能改变古渭寨中只剩一千兵的事实。他们想要援救以纳芝临占为首的亲宋七部加起来也只有四千多。而他们需要面对的将是至少七千以上的吐蕃蕃兵。
最关键的,是今次王韶再也不可能重复前次对付托硕部时的奇兵突出,从后方偷袭董裕。吃过一次亏的董裕只会小心再小心,根本不可能再给王韶得意的机会。
可王韶和韩冈还有底气,毕竟在青渭一带并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另一个主人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
“俞龙珂会眼睁睁的看着董裕扫荡青渭吗?”
青唐部的实力也许不及木征,但光凭董裕和他引诱来的乌合之众,却也不可能吓到青唐部的大首领。
“得去找俞龙珂说说话了。”王韶轻快的语气说得就像是要去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