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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丹阳兵蜂拥过桥时,陈到护卫着陶商与陶庸殿后。这两位算是丹阳兵的最高首脑了,但在乱军裹挟之中,谁还理会什么上下尊卑?管你是谁,挡路者一率被无数大脚踩进泥里。
所以陈到与陶商、陶庸明智地跟在大队之后,周围是数十心腹扈从,紧紧围成一圈人墙,一个个东倒西歪,苦苦抵挡汹涌人潮。
人墙突然被冲开,一群逆向而来的军兵,剑拔弩张,指向陶庸,为首军将手里的长矛差点捅到陶庸的鼻尖,怒吼连声:“陶老匹夫,你、你竟敢阵前投敌!”
陶庸面皮发僵,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是谭司马啊……这、这人各有志,不可勉强……”
噼啪!谭司马长矛左右拨打,将两名挺刀欲拦在陶庸面前的扈从,连人带刀拍翻在地。长矛戟指,破口大骂:“老杀才!快快自缚,随俺向将军请罪,约束溃兵,否则……”
话音未落,陈到从陶庸身后闪出,劈手抓住矛杆。谭司马猝惊,忙双手握定,往回急夺。
陈到双手捞住矛杆,腰马一沉,手合阴阳把,奋力一振。吐气开声:“去!”
矛杆弯成一个大弧,陡然啪地抖直,强大的反震力,竟生生将谭司马挑飞,胖大的身躯从人墙上方飞过。摔进乱兵群里……
陈到长矛在手,如龙翻江,点刺拨拦,噼哩啪啦放倒一大片,眨眼间谭司马的扈从就趴了一地。
正立于河岸一小丘之上,指挥排兵列阵的高顺看了。面露讶色,忍不住高声赞道:“好身手!真壮士!”
就在这时,蹄声如雷,震耳欲聋。陈到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立即对陶商、陶庸大喊:“离开大队,不要上浮桥,跟我朝河岸跑。”
执行此任务之前,陶商接到马悍的耳提面命,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安全方面,由陈到负全责,若遇危险。一切唯陈到马首是瞻。所以陶商不假思索跟着陈到跑。而陶庸则被那滚滚杀来的骑兵吓坏了,六神无主之下,谁有主意就跟着谁跑。
陈到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当他们刚刚离开桥头,后面百余骑兵凶猛杀到,人吼马嘶,矛戟齐下,队尾的数十丹阳兵惨叫扑倒。这一下可不得了,恐慌蔓延。无数人向窄桥冲挤,许多士卒被挤压、冲撞、推倒、踩踏……整个后队已乱成一团。倘若此时陈到等人还跟在队尾。纵有三头六臂,纵有护卫人墙。都难逃死伤。
袁军骑兵不过格杀数十人,而丹阳水兵自相践踏所造成的损失,近五倍于此数。
高居小山上的马悍,用皮鞭轻叩马鞍,叹息不已。这就是溃兵的可怕之处,一场大战下来,真正死于敌手的少,更多的是死于溃败混乱之中。所以一旦结阵,就不能乱,一乱就完。
马悍制定这个阵前脱离计划时,自然有考虑过其中蕴含的风险,原也不指望能完完整整接收三千人马,只希望别弄得五痨七伤就好,但看眼下这情形,还真不好说……
仿佛有种特殊的感应,马悍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远远投来,立即扭头相对,遥遥对视,报以微笑。
吕布收回目光,淡淡道:“再这么样下去,有人会责怪我吕布行事有头无尾——陷阵营出击。”
中军鼓响,帅旗前后三点,早已布好鱼鳞阵的高顺接令,将旗一挥,七百甲兵持盾执矛,踏着整齐的步伐,甲叶铿锵,自两侧向袁军骑兵包抄过来。
步兵包围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陷阵营也做不到。高顺此举,诣在逼退袁军。
果然,陷阵营一动,袁军骑兵就停止驱杀丹阳兵,迅速拨马退开。战马希聿聿嘶鸣着不停兜转,激烟扬尘,骑兵收起矛戟,摘下弓箭。有的策马轻驰,向陷阵营军阵射出一支支箭矢;有的则跳下战马,取下鞍侧步弓,向步步逼近的铁甲阵不断发射。
面对漫空箭雨,陷阵甲士依然闷头步步而进,只将手中革盾抬高。
笃笃笃!当当当!大部分箭矢不是被革盾挡住,就是被铁甲弹开,只有极少数流矢,射中几个甲士的面、颈、腿等部位,造成不同程度的轻重伤。
当陷阵甲士逼近一箭之地时,袁军骑兵立即纵骑飞退,不敢任敌军接近。
就在这时,小丘上临时指挥台令旗频摇,鼓声又起。陷阵甲士闻声一齐停下,前排盾兵飞步而出,支盾于地,持刀警戒;随后奔出两排约百余甲士,个个持弓,望空张弓搭箭,嗤嗤嗤嗤,射出一片箭幕。
袁军骑兵无不变色,一个个拍马狂逃,但依然有部分骑兵因为下马射箭,再重新上马、撤退,难免缓了一缓。就这么一耽搁,噗噗噗噗,连中数箭,有的更是人马俱中十余箭,血流如注,人马皆悲鸣踣地。
这杀伤距离,居然达到七十步,这些都是强弓手!
“退回来!退回来!”纪灵差点要抢过击钲侍者手里的木槌,自个来敲了。尽管只折损了不到十骑,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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