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所托。”咬牙转身,纵马而去。
望着田豫、乌追与幸存的六名汉戈骑兵远去,马悍长长吁出一口气,力尽坐倒,斜靠在破车旁。他知道,鲜卑人要的只是他,只要自己拖住鲜卑人,田豫一行终能脱险。
马悍再次伸手从破车里一阵翻腾,拽出自己的豹弓及破甲重箭,搁在脚下。这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我被你害死了!”
马悍扭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绝望的离姬,淡淡道:“你不会死,因为我也不会死,只要我不死,就轮不到你。把纱巾蒙上,不要引起鲜卑人的注意。”
离姬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人全身软得连站起来都吃力,怎会如此有把握?难道就凭他那仅剩力量的一臂?尽管无法解理,离姬还是依言以纱巾蒙住面庞,她轻易不以真容示人,今日已是少有的破例了,哪容如此之多的粗鄙胡人围观。
离姬刚将面蒙上,蹄声如闷雷,搅起满天烟尘,眼前尽是错落如林的马腿,鲜卑人已将二人团团包围。
“套住他!”
洛邦一声令下,呼呼呼,半空飞出七八条牛皮索,精准套在马悍身上,将他牢牢捆住。八个鲜卑骑兵分居八方,用力一拽,生生将马悍提起,
“哈哈哈!”洛邦催马而前,心花怒放。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把犍提部人吓尿的“挖心汉兽”,废了自己右手的仇人,竟栽在自己手里。
“鲜卑人恩怨分明,你废我一只手,我鞭瞎你一只眼,两不相欠!”洛邦驱马近前,高举手中熟牛皮鞭,正待狠狠抽向马悍的眼睛,但就在这时,马悍说了一句话,令他悚然而惊,鞭势一滞。
马悍说的是:“你一定没听说过,我在濡水之畔,是怎么杀掉你们一个用套索的鲜卑勇士的。”
马悍说完这句话,右掌指尖一拂,捆住双臂与上半身的牛皮韧索寸寸断裂,八个拽索的鲜卑骑兵骤然扯空,无不惊叫着摔下马去。马悍甫一脱困,奋力向前一扑,抓住洛邦的腰带重重掼在地上,铁手扼住其咽喉,厉声道:“信不信我用这只手就能捏碎你的喉咙!”
洛邦哪会不信,他的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呢。
马悍的行动受身体所限,并不算快捷,但太过匪夷所思,谁能想到一个被套索勒捆得像棕子一样的人,眨眼间就破茧而出,猝然反袭。
主将受制,鲜卑人一阵大乱,纷纷将箭镞与刀斧对准马悍,怒喝连声,却不敢动手。
洛邦嘎声道:“没用的,我只不过是苴罗侯大人帐下一个百人将,你以我为质,根本胁迫不了大人。等会大人率兵追来,你必死无疑。”
马悍扭头看了看后方,鲜卑大批骑兵已在二里开外,正如黑云般压来。
马悍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根本不指望用你当什么人质,我只要求你能送我们到前方百丈峡谷口前,然后就会放了你,如何?”
洛邦听得一愣一愣,送到百丈峡前?为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到了那里就能逃得了么?
时间紧迫,马悍也不去管洛邦怎么想,将他丢上马背,示意离姬拾取自己的弓箭,然后费力爬上战马。让洛邦下令鲜卑人留下一匹马,然后远远退开。随后二人双骑,押着洛邦,向里许之外的百丈峡飞驰而去。
这近百鲜卑骑兵俱为洛邦的手下,否则也不会那么拚命追杀。此刻见主将命悬敌手,也不敢乱来,只得远远跟着,伺机而动。
马悍全身仍软,根本夹不住马腹,只能以右臂抱住马脖子,否则根本坐不稳。好在百丈峡已非常接近,二人奔驰到峡谷前,鲜卑人的大批追兵尚在一里之外。
马悍一直有每至一地,便手绘地图的良好习惯,当初北上经过这峡谷时,对这险地有过详细考察,知道距离谷口最近的一条山道在何处。一入峡谷,马悍便将洛邦扔下马,冷然道:“你若能不死,我们等会战场见。”
离姬惊道:“你放走人质,我们怎办?”
“鲜卑人大批人马一到,这个小小的百人将根本没有人质的意义。”马悍目光冷冽,向峡谷陡峭的山崖一指,“我与鲜卑人决战之地,就在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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