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便宜行事的手令,你只说那些人聚敛无度、通敌卖国,我不能杀他们吗?”
李世修张口结舌地看着程越,半天才道:“程公子英勇善战,没想到这官场之事也是精通无比啊。”
程越笑道:“我给你翻译一下,你本以为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又不是大宋的人,打仗或许可以,但玩这官场的游戏就难了,必须得靠你们才行。却想不到没那么好糊弄,自己以后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可是如此?”
李世修苦笑道:“公子不必这样讲,我也没打算糊弄公子。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只怕是有些老了。”
程越道:“老了?人什么时候才算老了?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混吃等死才叫老了。你还想做很多事情,你还早得很哪。而且,方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让你知道,别人认为我年轻,什么都不懂、轻视我,正是我最大的资本。若是别人重视我反倒不妙了。”
李世修深深地看着程越,想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李某方才有报效之意不过病急乱投医,但现在李某是真的想投效于公子帐下,不知公子可愿接纳?”
程越微微一笑,道:“我的两个小妾你是找来的,哪有刚娶了媳妇就把媒人踢出去的道理?”
李世修闻言郑重地跪拜于地,道:“李世修拜见公子。”
程越受了他一礼,也还了一揖,道:“江阴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取常州,报伯颜屠城的血仇。你的江阴军,我要带走三千人,你还要给我找一些文官,我要用他们沿路占领,如何?”
“江阴军已属公子所有,至于文官,一时间凑不出许多,我的心腹还有差不多三十几个可以治政的,公子看如何?”
程越大喜,虽然人数不多,但只要有就行,自己暂时不想与南宋翻脸,用不上许多。
“好,你把他们找来交待一下,明日随我出发。哦,还有我的两个小妾,你也帮着照料一下,我让她们帮我做手套,这事还要你费心督促。”
“手套?”
“是啊,就是这个。”程越说着掏出了一副普通的线手套。
李世修吃惊地看着程越手中那副精美的手套,盯着它细密的纹路和精致的做工。很有些为难地道:“公子,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不是在下推脱,要做到这么好根本办不到啊。”
“谁说要你做到这样了?能让将士保暖就行,你还可以做一些发卖赚钱,这样成本就进一步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李世修被程越说得汗差一点下来,连忙道:“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做,只是官府卖东西,岂不?哦,对了,我可以找商户代卖,是是是,下官糊涂得紧,公子要多提点。”
程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为官济世,到处都要多想想,不要羞于谈利,而要让众人都得利。你再想想,还可以怎么做?”
李世修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方才道:“下官可以多做些大小、式样,这面料上也可用些心思,再找些商户销到外地,公子看如何?”
程越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你平时不想这些,也不错了。不过还不够。你还要创出品牌。精品是精品的品牌,便宜的就是便宜的品牌。精品的绣上品牌的名字或者商标,再做一些好看的盒子装上,也印上品牌。便宜的就用个纸包上,纸包印上品牌。这东西一问世,肯定马上就有仿冒的,一定要迅速提高制作水准,留住熟练工匠,培养设计人才,做出专门的布料,还得打假。民间生产可以,但不能用我们的牌子,否则重罚。捡好的送到皇宫,各部堂的大人们也送些去,兵部要着力推荐,让它在军队普及……”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李世修头都点酸了。
等到终于讲完,李世修不由得叹道:“公子大才,即使做商人,也必将富甲天下,李某才知做生意的门道居然有这么深,惭愧惭愧。”
宋朝不歧视商人,李世修说的确是肺腑之言。
程越道:“世间之事,处处皆有大学问,不可等闲视之啊。”
李世修由衷地道:“下官受教。”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有人前来通报,说晚宴已备好,人也到齐了。
李世修请程越到大堂用膳,快到大堂时李世修低声对程越道:“江阴上下,除市舶司外,都是下官心腹,知县黄玉庭也不例外。今晚没请市舶司,都是自家人。”
程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