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都不算什么,不过多加一碗水的事,他又住在咱们家,又帮了咱们这些忙,难道就略过他吗?”虽然这么说了,刘灿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不过她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啊,除了她说的这些理由,更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让未来的周世宗同学活的长久些!史书上周世宗是生病死的,死的时候不过三十九岁,就算在此时也算是英年,而且在他得病前本来是没有立太子的,也就是说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要突然去世。
她不知道周世宗得了什么病,但根据她一个朴素的医疗思想就是——所有的病都是身体不够好的缘故。虽然郭荣现在看起来还算健壮,但这不是因为还年轻吗?这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年龄大了可不就容易犯病?她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好好给他补一补,正巧他们家也都要补,捎带着也不算什么。以后,她会把进补的思想灌输到郭荣的脑里,这样也许、大概、可能,他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刘成摇摇头:“不是这个,而是从一开始大娘子你对这郭家大郎就非常看重,若我是他可能就会想你是不是有别的用意。”
“什么用意?”若郭荣觉得她喜欢他,那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比如,是我们刘家想借此与河东方面攀上关系。”
刘灿张大了嘴,过了片刻才道:“那阿耶的意思呢?”
“我倒是想,但人家说不定看不上我们呢。”
刘灿突然有一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原来刘成早就有打算,只是不知形式,所以先让她在这里探路了?怪不得早先郭荣同学能那么顺利的帮着料理家务,怪不得她说要拿钱做生意刘成没有任何异议,合辙人家都认为这是政治投资了!
……
刘成猜的没错,郭荣到了开封,就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了郭威,最后道:“孩儿本想在管城做下一番生意,以后也算有个稳定收入。可这刘家的提议,却让孩儿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孩儿怕耽误了阿耶的事情,所以先回来禀报一下。”
他本来想的只是一般合作,刘灿的提议却不仅仅如此,特别是最后的茶道演义,若是成功,那关系几可说深厚了。
郭威点点头:“这些年也辛苦你了,以后却是不用再做这商贾之事了。”
郭荣一怔,郭威道:“刘虞候已经定下为河东节度使,不日就要上任,我也会同去,再回河东,我们就和往日不一样了。”
“恭喜阿耶高升,但孩儿并不觉得这商贾之事有什么辛苦的,若阿耶不反对孩儿还想继续做下去。”
郭威皱了下眉:“这又是为何?”
郭荣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嘴:“阿耶早先为从马直,俸禄也有180石,另外还有圣人赏赐,家中嚼用却一直不够,这是为何?”
提起这个郭威有些尴尬:“你这是抱怨某好饮酒取乐了?”
“孩儿不敢,阿耶性情豪爽,喜交朋友,其实这份开支并不多。只是迎来送往,阿耶又性情耿直,难免就紧了些。而以后阿耶高升,俸禄虽也有所增长,可交友恐怕更多。”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说到这里郭威一笑,他早先是从马直,虽亲近上峰,却没多少实权,以后则不一样了,俸禄又算什么?哪怕他不豪夺强取,也自有人来送。
郭荣看着郭威,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孩儿不想阿耶那样。”
“什么?”
“孩儿不想看阿耶变得像其他人那样。”郭荣有些痛苦的开口,“阿耶耿直勇猛赏罚分明体恤属下,这些年来,阿耶的俸禄多有赠与同僚属下的。所以阿耶虽官职不高,却甚得爱戴,可若、可若……”
他一开始说的时候郭威还有些震怒,但慢慢的就化为了怜惜,他看着郭荣:“傻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世道如此,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我若不收,就是得罪人。其实早先我也一直在收,不过没有多少人送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笑笑,郭荣却没有跟着笑:“世道……阿耶,所有人都在说世道,这世道就不能改变吗?这世道就一定要是这样的吗?”
“要怎么变?谁来变?梁、唐现在又是晋了……当今圣人如何……你还不知吗?”
郭荣无言,过了片刻他慢慢开口:“若刘家之事不会影响阿耶,孩儿想与之合作,若能成功,以后家中大概是不会为钱粮发愁了。”
郭威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你若真要做,我也不拦你。刘成那人我见过两面,虽听说他在张公事上不少参与,看起来却不是那猥琐宵小之徒,只是那刘家大娘子听起来有些蹊跷,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阿耶,那大娘子不过十岁。”
“现在是十岁,过两年就不是了。不过你这事我先允你一年,一年后,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