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历二九七八年二月一日,也是华国农历的腊月二十四日。这一天,不是白龙镇的集日,可白龙镇的大街上,却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
上千名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三十几岁不等的男女考生,分成了两股人流,涌入了白龙高中和白龙镇联办中学这两处学校。
寒假是在前天放的,本来空荡寂静的白龙高中,从早晨七点多钟起,就渐渐热闹了起来。刚进入校园的考生,在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寻找自己的考场。已经找到了考场的考生,则站在教室的门口,和同学熟人们兴奋地交谈着。
教室门旁张贴的大红告示上,是一排排参加高考考生的编号和姓名。那大红色的纸张,和考生们不知是被冻得还是激动的红脸膛交相辉映,更加衬托出了校园内的热闹情景。
高一三班的教室前,穿着一身蓝布棉衣,却仍显瘦弱的孙军,手里拿着一张《华国日报》,正在得意洋洋地向周围的几个高中同学炫耀着:“这张报纸,就是华国日报社寄给我的样报。嗯,样报,你们知道吧?样报,就是报社免费寄给作者、刊登作者文章那一天的报纸。”
钱金宝站在孙军的身旁,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指点着那张《华国日报》,高声大气地恭维孙军说:“孙军不愧是我们这一级的作文高手!他不写则已,一写,就是在华国第一大报上发表的长篇巨作啊!你们看看,头版头条!又是照片,又是作者简介!嗨嗨,真是了不起啊!”
“孙军同学,和你合作写文章的胡雪,是华国日报的副主编,另一个叫钱平阳的,是咱们东山省省委副秘书长。这两个大官儿,不知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一个三十出头岁的男考生看着孙军,一脸仰慕地道。
“你问孙军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合作写文章的关系呗!这位校友,你还不知道吧?钱秘书长已经当了咱们的副省长了!”钱金宝的脸上,和孙军一样,挂满了得意。
“啊?副省长?我听俺爹说,这位领导,当年曾在咱们白龙镇下过乡啊!他——他这次是几级跳啊?怎么一下子就从副秘书长变成了副省长?小同学,你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考生惊讶地问钱金宝。
钱金宝诡异地一笑,道:“大姐,别问我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会告诉你的。钱省长确实在我们白龙镇下过乡。他是我们首都华京市的人,他老爹是——哎,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能吓死你!”
钱金宝捧孙军,孙军也紧随着捧钱金宝:“不错,钱秘书长真的当了副省长了!大姐,你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嘿嘿,我告诉你,我这同学叫钱金宝啊!咱们白龙公社原来的吴会长,就是他舅舅啊!大姐,这下子,你该明白了吧?”
“嗨,怪不得钱金宝小同学消息灵通呢!原来他舅舅是吴会长啊!吴会长我见过,听人说,他也高升了啊!是不是啊钱金宝?”三十出头岁的男考生问到。
钱金宝满脸放光地道:“三家村成了全国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典型,我舅舅作为上级领导,能不被提拔吗?他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朝外传啊!他现在调到省城的一个秘密部门去了!具体是干什么的嘛,嘿嘿,我不能说,反正官职比公社会长高多了!”
“嗯?孙军,你看看,那是谁过来了?”钱金宝正在吹嘘着他的舅舅吴仁,忽然眼珠死死地朝前看去,转移了话题。
孙军顺着钱金宝的目光看过去,鄙夷地道:“他呀?!前几天报名的时候,我听我叔说他也报了名,我当时就笑得肚子疼!”
“嗨嗨,是很可笑啊!赵河报名,还能说得过去,毕竟她在班级里,学习算上游。可他赵海,一个白卷英雄,全校倒数第一的主儿,也报名参加高考,这不是母猪上树,逗人一乐吗?”钱金宝毫不掩饰满脸的恨意,讥诮地说。
“哈哈哈,好一个母猪上树,逗人一乐!形容得好!形容得好!!金宝哥要是喜欢和我一样写文章,那一定能写出流芳千古的名作啊!哈哈哈,哈哈哈——”孙军瞅着走过来的赵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赵海在孙小胖和赵河一边一个的簇拥下,朝钱金宝和孙军他们所在的教室门口走来。
顺着一阵刺耳的笑声看去,赵海便看到了孙军和钱金宝两个得意的笑脸。赵海暗道,尼玛,这两坨狗-屎,是不是嫌缓刑期太寂寞了?想找事儿啊?可惜可惜,今天要高考,劳资没时间,也没心情踩他们几脚啊!
孙小胖穿过人堆,目不斜视地盯着大红告示过去了。一会儿,就听他高声喊道:“海哥,就这里了,咱们都在这个考场!”
“哦,知道了。咱们哪也别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开场吧。”赵海答应着。
钱金宝皮笑肉不笑地对孙小胖道:“孙小胖啊,咱们班的同学,都在这个考场呢。看来,某人有福了,偷题抄题方便了啊!”
“钱金宝,你胡咧咧什么呢?你说谁要偷题抄题啊?!”赵河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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