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安置隐蔽的呀?”琴娜惊讶地看着罗盎。
“我把轻伤员组织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能砍掉几个伊比利亚人的都过来了。”罗盎的声音沙哑,他其实还感到头晕目眩,可就是这样硬撑着自己走了过来。军官如果不作出表率的话,怎么可能调动起士兵的积极性。
琴娜向他背后望去,草草估计一下伤员中八成以上的人都拿起武器参加到战斗中来了。在这一刻,琴娜感觉到,她无法判断自己能不能活过这场战役,但她至少可以坚信法伦西终将会赢得此次战役最后的胜利。是的,她是这么认为的。同时,她也明白了另一个问题,世人都认为法伦西第三军团是因为索格兰德的谋略才成为大陆上一支闻名遐迩的劲旅的,可惜他们都只看见了表面现象。索格兰德已经在这支部队的灵魂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这才是第三军团能够成为常胜之师的根本。那么,她自己是否已经给第十三军团留下了相同份量的东西呢?琴娜相信是有的,因为她在灵魂深处和索格兰德是有着共性的。
“罗盎校官,以您的资历,不需要我教导您去怎么做吧?”
“当然不需要兰芳特上将费心,下官自会安排。”罗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晕眩感,立正说道。
“那很好,我把第五、第七、第十、第十二街之间的矩形区域交给你负责。”
“遵命,长官!”罗盎接受了命令,兰卡多斯的街道,东西向用奇数标明,南北向用偶数标明,罗盎分到的区域位于城东。这对常年驻扎此地的人来说,是很熟悉的地方。
“好了,费森校官,组织好你的人,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干。”琴娜说道。
与此同时,守在南城门的法伦西重甲步兵们给伊比利亚军出了一道世界级难题。伊比利亚军所有从城门正面突入城市的企图全部被他们扼杀,有足足三个旗联的人马被堵在那里一步也不能动弹,这简直太让人惊叹了。伊比利亚军已经在这个地方先后组织了七次冲锋,全部被法伦西人击退。
现在连后方的伊比利亚军本阵都接到了消息,按照加西亚将军的计划,突击城门的部队应该最先突破进城,配合其他攀墙攻击的部队,清除城墙上和城墙附近的法伦西军。可现在的情形却倒了过来,变成伊比利亚人不得不先从这边攀上城墙,然后再从另外一边下来去包抄支援城门口的战斗。这样一来,不论是效率上,还是气势上,显然都不是好情况。
不过,奥弗里特三世随后的越权指挥,把伊比利亚人导向了更加糟糕的方向。
“城门处区区两三百法伦西人,你们居然也攻不进去?那里站得又不是玛斯塔尔方阵军,就算是玛斯塔尔方阵军,你们这么多人也早就该冲进去了。给我继续冲,一定要从正面把他们击溃。如果那些民兵冲不上去,就让骑士下马去冲!”奥弗里特三世对于本方如此丢脸的表现非常生气。传令官在国王的责骂声中,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
在城门口,法伦西人刚清理掉一波从城墙上下来的敌人。亚丹甩掉战斧上的血,招呼士兵重新摆好阵势。
“啊哈,伊比利亚的骑士老爷们终于肯过来了。”哈斯如此对亚丹说道。
按照国王的命令,伊比利亚前线的各个旗联抽调了各自的骑士,换上步兵甲,提起双手长剑向法伦西人的阵地发起了第八次冲锋。骑士部队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技巧显然要高过民兵,亚丹明白他和他的部下将经受巨大的考验。
骑士们结成严密的阵型向法伦西人开来,他们希望能够先清除掉城门口的障碍物,然后再清理掉法伦西人。负责开路的几个骑士显然是经验老到的家伙,有几个冒失的家伙率先冲上去,被他们很轻易地就砍倒了。
“各位,注意了,这次可来块难啃的骨头!”亚丹大声提醒道。
很快,双方开始接触,伊比利亚人不急于攻击对手,而是希望能够先清理出一条平坦地道路。他们的大剑一致对外,使法伦西人不能靠近。可是,他们显然低估了法伦西人的血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法伦西人站上了一处较高的障碍物,大吼了一声,整个人向对方的阵型上扑了过去。毫无疑问,他当即被对方数把长剑刺了个对穿,但他的身躯依靠着势能也把伊比利亚人的阵型砸了个人仰马翻。
“海苏斯!”亚丹发出了怒吼。看见战友如此地牺牲,其余的法伦西人顿时热血沸腾,他们也不过一切地向伊比利亚人的阵型冲了过去。站在最外围地伊比利亚骑士惊恐地发现,即使他们能刺中对手的心脏,自己的脑壳也马上会被对手的战斧敲开。伊比利亚人和法伦西人就这样成双成对地纷纷倒下,亚丹和哈斯踏过他们的尸体,冲进了对方的队伍中。
双方就此战作一团,在如此近距离地交战中,往往长剑和战斧都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双方不得不依靠匕首,甚至是拳头来进行搏斗。伊比利亚骑士往往能用精钢匕首准确地刺进法伦西人铠甲的缝隙,但随后就会招来对方一阵殴打或者卡脖子。法伦西人的拳头猛砸到对方的脑袋上,他们用力如此猛烈,在对方头盔上不但留下了凹痕,还留下了自己的血迹。他们甚至能用指关节已经骨折的双手,把一个对手活活掐死。
这样惨烈地交战,最终使得伊比利亚骑士率先溃败,他们丢下同伴的尸体和自己的长剑,狼狈地逃窜,想要尽快地从那个杀戮地狱中挣脱出来。
亚丹喘着气看着对方败走,但他也没有精力去追杀。他先在附近找来了一把战斧,随后开始清点自己的部下。很快他把哈斯从一具敌人的尸体上提了起来,把这个后辈从战斗的狂躁中拉回来,提醒他履行军官的职责。
“来,各位,找回自己的武器后,都给我退回去。”
“长官,我看我们没办法退回去了。”哈斯在城门内侧处说道。
“怎么回事!?”亚丹怒冲冲地跑过来,却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射进了自己眼前的一具尸体上。从箭的尺寸来看,是长弓所使用的箭。
“哦,真是该死!”看来,齐格纳长弓手已经占据了附近的制高点。
“长官,他们又攻上来了!”另一名士官喊道。
亚丹回头望去,这次换成赫尔茨重步兵上来了,这恐怕是伊比利亚人最后能够使用的一张牌了。赫尔茨重步兵一般会穿硬皮甲,然后手持军用锹和叶形盾,当然他们有机会的话也会携带一把短剑。赫尔茨重步兵以战斗顽强而著称于南北两个大陆,他们惯于在地形复杂的地方作战;他们擅长攀爬,攻城时也是一把好手。军用锹相比一般战斧更加轻便,如果被其砸中立刻就会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许多盾牌和甲胄都无法防御这样的一击。
法伦西人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是损失惨重,亚丹把所有活着的人都算上也才勉强凑满80个人。现在,他们的正面有着上千赫尔茨雇佣军,背后可能还会来上十打齐格纳长弓手。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不可能在伊比利亚人的第九次攻击中幸存。
赫尔茨人自信满满地向残存的法伦西重甲步兵冲了过来,他们喊着法伦西人听不懂的话,挥舞着军用锹杀进了法伦西人的队伍。城门口即刻传来了法伦西人的惨呼声,赫尔茨人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防御,或是砸中了对方的肩头,或是砸中了对方的侧肋。就连最善战的亚丹也没能幸免,他的左侧肋骨就挨了那么一下,顿时血流如注。哈斯则是在左肩部受到了创伤。
不过,此刻这些法伦西人哪个不是负伤十处以上呢?因此,虽然赫尔茨人的攻击都奏了效,可惜他们随即就被对方的攻击打倒在地。亚丹先是砍倒了右边的一个,随后低下头一记冲撞,把面前的那个鼻梁撞断。哈斯双手挥舞着战斧,硬生生地把一个敌人连同盾牌一起砍碎。赫尔茨人在安瓦拉斯那恐怕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的强敌,他们战栗着、颤抖着,先前的气势被一扫而光。
亚丹的战斧后来卡在了一个敌人的身体里,虽然失去了武器,但他也已经摸清了赫尔茨人招式。他轻松地卸掉先后扑上来的两个敌人的武器,把他们的脖子夹在腋下,可怜的赫尔茨人就这么被他生生地夹着窒息而死。亚丹将敌人的尸体作为武器,肆意挥舞着,将一个个敌人砸飞出去。剩余的法伦西人也都聚拢到他的周围,殊死抵抗着敌人的攻击。
兰开斯特伯爵在100法兹开外观察着情势,他此刻感到了一丝恐惧,出于这个恐惧,他命令调来了100名长弓手。
“持续向城门处射击,直到把你们的箭袋射空为止。”
“可是那里还有我们的友军?”
“他们很快就会被击垮的。”伯爵这样说道。
“是,我明白了。”负责指挥的齐格纳骑士说道。
不出伯爵所料,赫尔茨人在付出了大约200人的代价后终于败退了下来,齐格纳的弓箭打击随后就到。在短短2分钟的时间内,100名齐格纳长弓手射出了2000支箭,法伦西人在这箭雨的打击下纷纷倒下。
等到箭雨过后,伊比利亚军吃惊地发现依然有一个浑身插满羽箭的身影颤颤巍巍地从尸堆中站了起来。
“哈斯,哈斯!”那个身影发出这样低缓的声音。
“我在这里长官。”同样回答他的声音也已经满是疲倦。
“除了你,还有谁活着?”
“报告,没有了。”哈斯干涩地苦笑道,他的左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好,我命令你要活下去。”
“亚丹校官,我……”哈斯还没说完,就感觉脑后受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倒进了尸体堆中。
亚丹缓缓地回过头,注视着前方,他努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血已经流干了。
“当年汤姆•安达克是站着死的,我也不能输给他。”亚丹暗想着。
在意识离开他的最后一刻前,亚丹始终是站在那里的,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他确实是站着停止呼吸的。之后,他的右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到这个法伦西年轻军官的脸上,使他脸上残留的血汗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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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王二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