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武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看,对于一位女子而言,究竟何人对她最为重要?是父母兄弟姊妹,还是挚爱的夫君?”
张昌宗深思片刻,摇头叹道:“若是这位女子尚未为人母,只怕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会是她的至亲或是夫君,而若是她已为人母,对她而言最为重要之人必然是她的亲生子女。只可惜……”
武曌见张昌宗有所迟疑,柔声道:“朕恕你无罪,你直言便是!”
张昌宗恭敬的谢了恩,浅笑道:“只可惜太真娘子并未曾诞育子女,倘若她有一儿半女,只要皇上将她的孩子牢牢掌握在手中,即便皇上想要长生不老的灵药,只怕她也会拼尽全力的为皇上办到!”
武曌眼中精光一闪,轻笑着点了点张昌宗白皙的额角,笑骂道:“偏就你的鬼主意多!”
当晚,武曌留张昌宗于紫宸殿侍寝。
芙蓉帐暖、蜜意柔情,被浪翻滚、春意融融。张昌宗使尽浑身解数服侍武曌,直到她娇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时才停下动作。
张昌宗感觉到武曌轻柔的为自己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长发,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却被武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只听武曌轻笑道:“朕从未想到过,昌宗还是一个如此狠心之人……”
张昌宗身子一抖,尚未来得及穿衣便□着身子跪在龙床上不住的向武曌磕头认错。
武曌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的看着张昌宗惊惧惶恐的模样,叹息道:“你的确有些小聪明,但是,朕并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是些善用诡诈之术的阴险小人!你好自为之,切莫做出什么让朕更为厌恶你的事情来。否则,只怕不必等到朕大行之日,你便已经丢了小命!”
张昌宗连连应诺,圆润悦耳的嗓音颤抖得几乎令人听不清楚。
武曌幽幽一叹,拍了拍张昌宗的手,感慨道:“没事的时候,多向你的兄长学学。听说你的兄长如今的厨艺闻名京城,过两天,将他请进宫来为朕做一桌御膳,朕也想尝尝他的手艺呢!”
张昌宗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忽然提起自己的兄长,但却不敢不应,连连保证道明日便将兄长张易之请进宫来为皇上烹制御膳。
第二日,张易之便奉命进宫为武曌准备御膳。武曌用膳后对张易之的厨艺大加赞赏,又赏赐了许多珠宝古玩珍稀玉器给张易之,令紫宸殿的宫人们羡慕不已。
张易之回到家中,望着皇上钦赐的一尊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像,微微皱起眉,喃喃低语道:“想不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张易之想到皇上当年给自己的密旨,再想起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低声笑了起来。笑声由小转大,其中却并无喜悦,反而满是无奈与怅惘,令闻着颇为揪心。渐渐地,张易之寥落额笑声终于化作一声长叹,俊美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些阴郁。
张易之取来一面铜镜,望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回想着他曾经对那位清丽出尘、医术高明的女子说过的那些话,原本十分厌恶这种与他本性完全相反的伪装生活的张易之,对自己此时的心境却感到一丝茫然。
张易之百思不得其解,他曾经如此厌恶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性格讨好那名女子,做梦都期盼着皇上下令对此事做一个了断,让他不必再过这种平淡无趣的生活。然而,如今他终于接到皇上的指令,很快便可以得偿所愿,既能得一位美貌佳人,又可以做回从前逍遥自在、游戏红尘的自己,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与兴奋,反而觉得憋闷与茫然。
三日后,刚刚为病患诊治完毕的暮朝忽然收到一份奇怪的礼物,竟是一幅临摹版的天王送子图。暮朝看了画后不仅愕然,暗自猜测着姐姐暮枫于此时送给自己这样一幅画的用意。
暮朝望着这幅此时并不该被人知晓并临摹的画作默默出了半晌神。前来向暮朝请教问题的李隆基见了这幅画不禁大加赞赏,连连询问此画究竟是何人所绘,还说自己想要亲自拜访作画之人。
暮朝尴尬的收起画卷,支吾道:“不过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远亲为了感谢姐姐多年来对他们家的帮助才送了几幅画给姐姐和我,究竟此画乃何人所绘,我却也是不知道的。”
李隆基闻言深感遗憾,然而想到画中的笔法意境,又不免心生向往,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作画之人。
暮朝却是暗自惊醒起来,莫非武曌对自己心存疑虑,又想再用其他更加有效的手段掌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