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怀疑。暮朝想起自己此行来到盛唐的目的,想到那个如今不知身在何方之人,暮朝幽幽一叹。
暮朝仔细回想着秦夫人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再想到那个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男子,不禁黛眉微蹙,按理说,自己找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该寻到一些线索,然而如今却依然没有一丝头绪,那名男子究竟姓甚名谁、身在何方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暮朝轻叹一声,望着犹在沉睡的李隆基暗暗想道,或许凭借自己与李隆基之间的师徒情谊,待他登基为帝以后,可以请他帮忙找寻此人。
这一晚,李隆基果然一夜安眠,无惊、无梦,一觉至天明。
李隆基是被窗外的清脆的鸟鸣叫鸣叫声唤醒的。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只身一人躺在床上,昨晚坐在床边陪伴自己的暮朝已经不见踪影。李隆基神色一暗,心中涌起淡淡的失望,随即又自嘲一笑,最爱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这世上能有何人如同母亲一般照顾疼爱自己?
李隆基正欲起身,却忽然瞥见床边放着一套崭新的月白色长衫,李隆基心念一动,起身将衣衫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只见这件月白长衫是由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袖口领边有着淡雅的暗纹,针脚细密、簇新华贵,又恰好是自己的尺寸。
李隆基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试穿新衣,果然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增一分嫌长,减一分嫌短,不多不少,竟是十分合身。李隆基抚摸着衣衫上细密整齐的针脚,想象着暮朝于灯下为他缝制新衣的样子,不禁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近几天来第一个开心的笑容。
忽然,李隆基不知想起了什么,右手搭上左手的手腕,随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李隆基暗讨莫非是师父给自己吃了什么奇妙的好药,竟然使他恢复得如此迅速。不过短短一夜,自己疲惫已极的身体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跟随暮朝修习医道这些年,李隆基早已对暮朝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时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并未怀疑其他。
觉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的李隆基心情愉悦的向门外走去,正欲出门去寻找暮朝,当面向她道谢,刚拉开房门却见暮朝提着一个食盒正抬着左手正欲推门。
两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愣,随即一起露出一抹极其相似的微笑。此时若有旁人在侧,一定会惊叹他们二人的笑容竟会如此相像,然而此时心思皆在对方身上的两人却并未意识到这点。
暮朝打量了李隆基一番,莞尔道:“果然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李隆基自然的接过暮朝手中提着的食盒,微笑道:“全仗师父医术高明,悉心照顾。”
暮朝摇头轻叹道:“我虽然医术尚可,但却巴不得你永远都用不上我的医术和药方!你也是一位医者,应该知晓身为大夫,最不喜的便是罔顾自己身体,故意将自己折腾出一身毛病的人。以后你若再敢出这样的状况吓唬我,我一定要好好的罚你去山上采药去!那时候你再想装可怜、耍手段的随意应付过去,可是绝不可能的……”
李隆基听着暮朝絮絮的说着这些指责规劝自己的话,也不辩驳,只是一边微笑着听着,时而点头应诺两句,一边将食盒打开,却在见到香气扑鼻的五香牛肉粥和红枣山药排骨汤时微微一震,随即笑道:“还是师父心疼我,竟然一大早起来特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最爱吃的美食!”
暮朝却是笑道:“不过是碰巧今日我自己想吃这两道菜品,便动手做来尝尝看,偏巧被你见了去,分给你一半倒也没什么,怎么便成了为你做的呢?”
熟知暮朝脾气的李隆基也不恼,自顾自的盛了两碗牛肉粥和排骨汤,一份放在暮朝面前,一份放于自己面前,也不用暮朝开口劝说便开始动手吃了起来。暮朝见李隆基吃得眉开眼笑,也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也许是饿得狠了,李隆基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牛肉粥和排骨汤竟是如此美味,不知不觉便用了大半碗。
李隆基一边吃,一边夸赞道:“我今日才知晓,比起出神入化的医术,师父的厨艺竟然也毫不逊色!若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美食,该有多好啊!”
暮朝微微一愣,随即扬了扬下巴,浅笑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的手可是用来为病患把脉诊病的,若是每日沉迷于研究各式各样的美食之间,病患们知晓了,只怕便要郁闷了!”
李隆基莞尔一笑,挑眉道:“这么说,我身上这件月白色圆领长衫也定然不是师父亲手为我所做的了?”
暮朝抿嘴笑道:“这件衣衫原本的确是我为你缝制的新衣,只是我见你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消瘦下去,只怕这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合适。我特意拿给你试试看,还想着若是你穿着不合身,我便要将它送给尤其喜爱月白色长衫的阿燃去!”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浅笑着讨饶道:“师父莫再逗我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