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二十章 天下大乱（全）

看着认真的苏菲，忍不住笑了出来：“跑调了，笨蛋~”

    “讨厌……”

    ※※※

    任煜地真的没有撒谎，迪利维奥刚刚下课三天，《都灵体育报》就首先爆出当初他们专访迪利维奥的记录，其中迪利维奥原话如下：“……我觉得他（安东尼奥.萨巴托）失去了对球队的控制，球队面临困境的时候，他却只知道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吐口水。……他没有完全把心思都放在球队上，如果任继续信任安东尼奥的话，佛洛伦萨会被他带向地狱……”

    就连略偏向迪利维奥的张俊看到这番话都怀疑是不是都灵体育报的记者擅自篡改或者直接杜撰出来的。因为这话火药味太浓，也太没有风度了。难道佛洛伦萨的惨败让一向温和的迪利维奥也失去理智了吗？

    他摇着头，放弃了弥补两人关系得打算。看着佛洛伦萨如此快的堕落，他比谁都心疼，可心疼能干什么？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能够帮上佛洛伦萨的就是尽快恢复，积极配合风清治疗。

    本来他是打算回佛洛伦萨治疗的，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取消计划，留在沃伦达姆了。如果真要回佛洛伦萨，可能他根本没法治疗，成天都要陷入记者的包围圈中。倒是在沃伦达姆，来得记者少一些，大家都忙着守在佛洛伦萨，捕捉任何一条可能造成影响的所谓新闻、消息……乃至八卦。

    哪怕只说一个“啊”字，都能被记者们根据说话的表情，“啊”的语气强弱，周边环境，事件背景推测出说话者的意思，即使这意思不是发言人的，没有关系，媒体们有办法让公众们相信是他的真实想法。

    ……

    而针对任煜地这项举动，也引起了佛洛伦萨球迷的不满，在他们心中，虽然任煜地给他们带来了辉煌的三个赛季，让他们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滋味。但是老板毕竟是老板，和底层球迷没有那么亲近，这个世界上莫拉蒂只有一个。相反，迪利维奥在佛洛伦萨人心中的地位未必就低于任煜地，而且他比任煜地更有亲和感。

    无数球迷涌上街头抗议任煜地的“暴政”——没错，他们把这个叫做暴政，独断专行。还有人拿以前的切奇.高里和他比。任煜地的画像被踩在脚下，甚至点火烧掉。要知道，一年前，同样的人还高举他的画像在街上庆祝球队史无前例的六冠王伟业呢。

    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让任煜地滚蛋，迪利维奥当主席的口号。称如果迪利维奥没有钱，他们可以给他募捐。

    这不是任煜地上台后遇到的第一次状况了，他给佛洛伦萨市政府塞了点钱，市政府马上帮着他说话。首先赞扬了迪利维奥在俱乐部的贡献，对于他的离开表示了遗憾，希望有朝一日他还能够回来。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大肆赞扬任煜地在俱乐部的成绩，是他让球队迎来了自建队以来最大的辉煌，虽然上个赛季一无所获，但是我们还有欧洲冠军杯的参赛席位嘛，所以希望球队不要被外部事情干扰，继续努力，争取获得更好的成绩让球迷们满意……如此云云。

    官方都说话了，球迷们的抗议自然就不了了之，任煜地依然稳坐俱乐部高层，而萨巴托得到了绝对的权力。

    一切似乎看上去都结束了，可是谁能看到地下的暗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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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夏天被迪利维奥和萨巴托这事情一折腾，佛洛伦萨根本没有补充什么人员。在萨巴托看来，这个阵容已经很完美了，只要在遏制伤病发生的情况，一个倒霉的赛季之后重返巅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今年夏天的欧洲杯也一地鸡毛，1992年的丹麦横空出世，2004年希腊神话再现，2012年俄罗斯东道主神奇。强队的秩序被打破，而新的秩序还没有来得及建立，俄罗斯带着他们久违的德劳内杯离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们。

    七月底，AC米兰俱乐部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新任主教练就职，历史上首位中国籍主教练坐上了圣西罗的教练席。邱素辉微笑着面对全世界的疑问：休息了两年的他真的能够让米兰重现辉煌吗？在意甲联赛里面和自己昔日的弟子交锋，他可以获胜吗？萨巴托曾经被邱素辉压在身下一年之久，虽然第二年他就获得了世界最佳教练，但那是因为邱素辉在家休息的原因。这次，他能够在和邱素辉的正面碰撞中证明自己这个世界最佳真的当之无愧吗？

    邱素辉的到来，给本来就够乱的意甲带来了更大的混乱，东方人略微腼腆的微笑在意大利媒体的解释下成了高深莫测的神秘。熟悉佛洛伦萨的他更是被米兰媒体视为救星。

    杨攀首先代表球员对邱素辉的到来表示了自己的欢迎：“我很高兴可以在圣西罗看到他。世界杯结束之后，我以为再也没有办法在他手下踢球，我真要感谢我们的老板。……是的，他熟悉我，也熟悉张俊，熟悉意甲，他的执教能力毋庸置疑，我认为他能够带领我们取得冠军，所有冠军。”

    随后卡卡也表示了对杨攀的支持。

    AC米兰的队长皮尔洛的话更简洁明了：“我们欢迎邱，所有球员都会积极配合他的工作，因为他的目标和我们一致。”

    只是更换了一个主教练，AC米兰就让人嗅到了久违的气息——霸气。在温和的巴斯腾带领下，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展现出一代霸主的气势了， 反被佛洛伦萨打得狼狈不堪。

    就连刚刚获得联赛冠军的国际米兰都表现出了谨慎，曼奇尼认为邱素辉是一名世界级的主教练，虽然他休息了两年，但是从他的谈吐来看丝毫都没有落伍。他第一次把AC米兰列为了国际米兰卫冕的头号竞争对手，而不是曾经的佛洛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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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也对邱素辉突然出任AC米兰队主教练一事觉得很惊讶。他是不相信邱指会在家里休息一辈子，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来欧洲闯荡，更没有想到会执教AC米兰——他原本以为邱素辉会重掌国家队帅印的，艾德沃卡特在他眼里始终不如邱指。

    他本想给邱指打电话问问情况的，没想到邱指先打过来了。

    “哟！张俊啊，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嘛。”邱素辉的声音从电话线那头传来，“我每天都关注你的消息啊，加油！”

    张俊叹了口气。“当上米兰主教练的邱指心情不错嘛。”

    “不，我是一想到能作为你的对手和你比赛就兴奋。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和你站在对立面过。”邱素辉笑道。

    “邱指，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绝对没有开玩笑。张俊，这个世界上几乎任何一个教练和球员都想要和你做对手，我也不例外。”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执教AC米兰的？”

    “嗯……这么说也不错。加利亚尼找到我的时候，我确实还在犹豫。实际上，当初邀请我的俱乐部有很多，其中包括我一直很喜欢的巴塞罗那，要想贯彻我的足球理念，米兰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选择米兰？”

    “咦？原因我不是说了吗？”

    “这太牵强了，邱指！”张俊叫了起来，“你还在给我开玩笑！我的身体都这样了，还什么对手不对手的？就算复出也不是以前的张俊了……”

    “那么上一次呢？”

    “啊？”

    “七年前的那场重伤呢？你不是也认为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张俊了吗？结果呢？”

    张俊愣住了。没错，七年前当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恢复到受伤前的样子。结果自己不仅恢复了，而且做的更好，横扫整个意大利、欧洲，乃至世界！

    “可……可是，这一次受伤之后很可能频繁受伤，我已经不再年轻……”

    “那就抓住每一次健康的机会尽情表现自己，像从前一样踢球。”邱素辉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每个字都冲击着张俊的心脏。“我会在圣西罗等你的，张俊。”

    结果到最后邱指也没有告诉自己他为什么选择米兰，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但就算只是一方面，他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渴望出现在圣西罗，和邱指带领的AC米兰战斗！比赛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能够站在邱指面前，站在球场上，站在全世界面前，他就是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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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素辉和张俊通过电话的第二天，AC米兰在邱素辉的授意下展开了他们的收购行动。

    首先，两千七百万欧元从阿森纳生生抢来法布雷加斯，准备给逐渐老化的皮尔洛接班。只这一桩买卖就震惊了欧洲足坛，一直以来西班牙人都是阿森纳的象征，亨利老了之后队长袖标更是戴在了他左臂。却没想到加利亚尼硬是从温格手中抢来了枪手的队长。

    米兰的举动有些像任煜地刚上台前两年的佛洛伦萨，只要他们想要的人，没有买不来的。

    然后一千万欧元从巴塞罗那手中挖来比利时的后场自由人孔帕尼，再从阿贾克斯花一千三百万买来了他们的队长斯内德。从巴西国内花四百万欧元买来国际队的当家前锋索比斯，又免费签到了阿根廷国脚萨维奥拉，两百万欧元从纽卡斯尔买来英格兰的年轻中卫斯蒂芬.泰勒，从拜仁慕尼黑租借来巴拉圭前锋圣克鲁斯……

    再算上那些名气不大，实力一般的替补球员，这是十年来，AC米兰最疯狂的一个夏天。而这些都是邱素辉指名要买来的，贝卢斯科尼终于肯把他手中的权力下放给主教练了，包括邱素辉排什么阵型，他也不管了。

    这可是安切洛蒂和范.巴斯滕都没有享受到的特权。看来在无一所获了好几个赛季之后，贝卢斯科尼痛定思痛，决定作出一些改变。

    “我们有一个用成绩证明了自己实力的真正的世界级主教练，在他面前我简直就像无知的幼儿。”贝卢斯科尼在媒体面前这样夸赞邱素辉，是他力主让中国人来执教的，自然要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邱不是一般人，他肯定会给我们带来所有米兰球迷希望看到的东西！”他已经老了，是该考虑在退休之前给米兰人带来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了。二十多年前他刚刚入主AC米兰，就为球队带来了一个现代足球上最辉煌的米兰王朝，米兰三剑客直到二十多年后都还被人们津津乐道。他为米兰带来了一份丰厚的见面礼，现在自然也要留下同样丰厚的再见礼。以辉煌开始，用辉煌结束，这是老头子最喜欢看到的……AC米兰的贝卢斯科尼时代已经进入倒计时。

    随后的第一场热身赛，AC米兰在奥地利季前训练营接受当地一支业余队的挑战。结果只磨合了不到两个星期的AC米兰却以15：0狂胜对方，将对方打的连渣都不剩。着实让训练场边的那些记者们看到了AC米兰本赛季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们相信，这是米兰王朝复兴的第一步！”《米兰体育报》激动地有些迫不及待，当其他媒体还在观望的时候，他们已经喊出了这句久违了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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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AC米兰相比，虽然没有那么疯狂，国际米兰也在进行着自己的建队计划，他们有选择的引进一些新人。曼奇尼的工作不是推倒重来，而是在现有基础上修修补补。

    当米兰双雄在赛前准备上遥遥领先的时候，佛洛伦萨的主席任煜地还在和佛洛伦萨市政府与球迷们周旋。他上任五个赛季以来，从来没有哪个赛季的季前准备像今年这么混乱。

    佛洛伦萨的前景堪忧……

    整个世界都疯了。

    卡卡说的没错，天下……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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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季前准备还剩半个月，也就是八月中旬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足以抵消今年夏天一切坏消息。同时对于不少意甲的球队来说，却也是整个夏天他们听到的最大噩耗。

    八月十七日下午三点四十七分，一架私人专机抵达米兰的马尔萨蓬机场。

    无数记者围在机场外面，等待再次见到他们心目中的新球王。

    当张俊在风清、苏菲的陪伴下走出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厅里面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这些声音的来源可不是那些球迷，而是无数苦苦守候的记者。他们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站在通道两旁为心目中的英雄鼓掌致敬，这是超越了俱乐部恩怨以及国籍的尊敬，献给一个永不放弃的人。甚至还有激动的中国记者打出了红色的横幅：张俊，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八个月，终于回来了。”苏菲看着眼前感动的一幕，眼眶湿润了。

    “嗯，回来了。”张俊点点头。“走吧。”迎着疯狂的闪光灯，他率先跨了出去。

    这一天，佛洛伦萨宣布他们的王回归，他将面对的是一个天下大乱的战国时代：佛洛伦萨失去了原有的优势，AC米兰正在重振旗鼓打算东山再起，国际米兰稳中有升步步为营，还有尤文图斯、罗马、拉齐奥、桑普多利亚……等等等等。

    面对这一切，张俊会怎么办呢？他还会是从前的那个他吗？上个赛季的佛洛伦萨真的在打盹儿吗？这个赛季的佛洛伦萨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呢？一切会往好还是坏的方向发展？

    尽管有媒体表示了乐观，可是更多媒体却把这么多问号扔给了张俊的佛洛伦萨。

    这看起来有些不公平，他们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却妄想从张俊身上得到答案。但谁让张俊达到了这个高度呢？他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每当遇到疑问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习惯性的把目光投向张俊。

    来吧，张俊，让我们看看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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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回来了，八个半月之后，他回来了。虽然还在球队里面进行恢复适应训练，但是没有人会会怀疑他将在联赛第一场比赛中上场。似乎一切都很棒，可是却有很多人们看不到的问号包围着他，就算是重伤初愈，他也无法摆脱这些东西……你活得还真累啊，张俊。可是……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有七情六欲，有各种各样的压力责任乃至挫折和失败。而伟大的人之所为伟大，则是因为他们能够战胜并且超越以上种种。”

    李延把这话写到了他自己的私人日记里面，并没有放到报道里面公诸于众，他想就算他这么写出去，也不会有多人理解吧？

    伟大的人被人尊敬，甚至是敬畏，但要理解他们，还需要等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