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可以少奋斗十年。可他好像一点都不高兴,那晚约我去喝酒。喝多之后一直胡言乱语,说娶的不是自己钟爱的人。我就问他,那你钟爱的人是谁?他说是和他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还掏出照片来。我一看,这不就是乐家的千金嘛。我忙问:那你干嘛不把人家追回来。他说,你失踪了,而且他害了你全家,不知道如何再面对你……”
我已经无心再听他的长篇累牍,泪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奔流不止。宏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如此残忍吗?真的是你害死了全家吗?
那些纷纷繁繁的过往,那些明媚阳光里的灿烂笑容,在眼前骤然变成了残垣断壁、父亲死不瞑目的惨状。
“你说你有证据,那是什么!”我声嘶力竭,明明很无力的一句话,却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一段录音。他当时喝醉了,说了蛮多胡话,我都录了下来。录音已经全部交给警方,想听的话你只能找他们。酒后吐真言,他当时不会撒谎。”
“那你为何到现在才找我们?”沈剑锋扶住快要晕过去的我,冷声质问。
“不瞒你们说,我最近没钱了,想找点财路接济。而且你父亲下葬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沈家又突然成了你的后盾。我也不怕背后有啥阴谋了。”他说得倒是理直气壮,“谁想被他发现了,被他绑了起来,若不是警察赶到,我还不知他要如何处置我。”
……
宏则被抓来的时候坦坦荡荡,一如他在人前的光明磊落。
警察连夜突击审查,一开始并无所获。他大喊着自己是被人冤枉的。尹丽玫出面提出要保释,沈剑锋找人压了下来。
这位太太匆匆找到我,声泪俱下的哭诉力挺宏则是无辜的,叫我不要轻信了外人,自己窝里横。
我无力的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只道:我只相信证据。
是的,经再三调解,沈剑锋弄到了陈铭俊所说的我那段录音。宏则醉醺醺的坦露了自己杀害父亲的经过。
那么多年的悬念,仿佛一下子都解开了,却令我再度跌入谷底,一如当年初听父亲的噩耗。
我彻夜失眠了,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宏则出轨后谈起父亲的怨恨和不满,重逢后他对乐家的冷漠,他话语中对父亲命案的不遗余力。美好的、丑陋的、虚伪的,如同纽结到一起的一堆破布,恶心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沈剑锋抱着我,低语道:“明天我们去看看他吧。”
我转身搂住了他的腰身,仿佛那是此生唯一的依靠。
心中如同塞满了肮脏的棉絮,肿胀而空荡荡。
如我们所预料,宏则撑着一脸的无辜,抵死不承认,哪怕他知道有那么一段录音,经专家验证是他的声线无疑,他也矢口否认,坚称自己被陷害。他不记得酒后有这么一段话。
“小瑶,你怎么能听信外人呢。我虽与叔叔有点矛盾,但一直感恩他多年的栽培,怎会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来呢?”
我已经身心俱疲,难以再和他周旋,只喃喃的说:“我也不相信是你,可那明明是你的声音。”
“不要相信什么录音,都是伪造的。都是伪造的!是有人意图不轨伪造的!目的是要把屎盆子扣我身上,他好逃脱罪责!这是阴谋!陈铭俊是受人指使的!你把幕后主使找出来,一定能真相大白!”他发了疯似的狂吼,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
所有的挣扎都在一轮轮的压力审讯中消弥殆尽。一开始咬死不认的宏则,终于顶不住警察的轮番审讯,加上警察细细调查了他在事发前后的行踪,以及事发当晚一星一点的证据,包括乐家老员工驾车经过时的发现。宏则最终精神崩溃,回答错漏百出,最后彻底的被攻破了防线,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
原来,那晚沈剑锋离开后,宏则从后院潜入了乐家大宅。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对屋内环境烂熟于心,自然避开了多处的摄像头。本来只想再偷些古董拿起变卖抵偿债务,结果父亲逮了个正着。父亲训斥他不务正业吃里扒外。宏则罪行败露恼羞成怒,大骂父亲狼心狗肺见死不救。不知怎地俩人居然推搡起来,年老的父亲心脏病突发倒地休克。宏则1??探没了气顿时慌了手脚,这时张管家听见动静进来撞上,发狠的宏则为了掩盖罪行出其不备用抱枕生生把他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