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跟她有私交,也,也没必要瞒着干爹你啊,你是不是听陈露说什么了?”
王媚娘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此时这般狼狈,但美人泪下,梨花带雨,自是惹人怜。但此时王掌事眼里只有阴霾,不见半点温情,往日情意绵绵的样子就像一张画皮,此时那张皮被撕开,便露出画皮下狰狞无情的一面。
王掌事问:“那张香方是不是你偷出去,然后借着陈露的名头卖给百香堂的?”
王媚娘懵了,好一会才道:“干爹,你,你怎么会怀疑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偷香方,我怎么可能……”
“为了怕我查到,还故意给陈露暗示,偷她香牌的人是安岚。”王掌柜微微眯着眼,“你知道我早就看中那丫头了,于是就想让陈露替你除去安岚,如此,你不仅有了替死鬼,还能一举除去了日后的劲敌。我知道你有些心眼,却没想到,你竟敢将心眼用到我身上!”
“不,不不不,干爹,干爹我冤枉啊。”王媚娘反握住王掌事的手,一边哭一边道,“我没有做过这些事,真的没有,干爹你是知道的,我一心在你身上,干爹,你不能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啊干爹!”
王掌事甩开她的手,整了整衣袖,然后看着她,冷冷道:“今日在寤寐林,百香堂的马贵闲请了李香师过来,当着白香师的面,拿出玉堂软香参与斗香,当时斗香室内,还坐着白香师的几位好友。”
王媚娘本还要继续哭喊冤枉的,却听了这些话后,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了。
她不笨,不仅不笨,而且还有几分聪明。
听了这个事后,她即明白王掌事此时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也,隐隐猜出王掌事的打算。于是,她的脸色越加苍白,心里的恐惧让她甚至连哭都忘了。
王掌事渐渐收了面上的怒气,但眼神依旧阴霾,甚至是冷漠,毫无感情,只剩算计的冷漠。
王媚娘止不住身上的颤抖,怔怔地看着王掌事,泪流满面地摇头:“干爹,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从十四岁就跟了干爹你,已经整整五年了,你知道我是一心向着你的,你知道的,不是我,干爹,不是我,别这样对我……”
她猜到了,王掌事想将她推出去顶罪,他不会在意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眼下,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挡在他面前,唯有如此,他才能在白香师面前留一线希望,为了这个目的,他真的可以将她推出去!
王掌事没有说话,依旧只那样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泪水和往日的情分打动。
王媚娘突然大哭,她是被王掌柜带进源香院的,她总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五年来,王掌柜待她也有几分真心,她是真的将这个男人当成依靠,虽也曾恼恨他见一个爱一个,可终究是恋慕他的。
她也曾见过他狠心无情的时候,却不曾想过,这份狠心无情,会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
午后,阴暗狭小的房间里,石竹抱着桂枝,断断续续将白天王掌事屋里的事道给她听。桂枝兴奋得浑身颤抖,在颠簸中用力抱住石竹,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