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骄纵狠毒,只是到底相知不深,不敢妄下结论罢了。
吴王妃目光流连在王娡已经隆起的颇为明显的小腹上,道:“如今贸然前来,姑娘可不要觉得我无礼才好。实在是见姑娘即将做母亲了,特意前来恭贺。”。
王娡低头笑着抚一抚小腹,目光柔和:“王妃很是温柔平和,想来也必定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方才如此罢。”。
吴王妃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复归平常:“我曾育有一子一女,只是可惜儿子早逝,如今便只剩了一个女儿了。”。
王娡听的她提起自己的儿子,心中骤然一惊,便知道必定是曾与太子有过争执后被太子所杀的吴王长子。
丧子之痛,焉能不报?
她当下只作浑然不知,敛目道:“王妃节哀。”。
吴王妃微微一笑:“已是许多年前的陈年往事了。景运谢过姑娘关怀。”。
她目光依依不舍地停留在王娡的小腹上,温柔道:“看姑娘今日这个样子,许是有六七个月了罢?”。
王娡颔首而笑:“王妃好眼力,已是七个月了。想来不出三月便要临盆。”。
吴王妃点一点头:“宫中生养孩子不易,姑娘好自将养着,来日诞下麟儿我再来前往祝贺。”。
二人又絮絮谈论了生儿育女的种种,不时相视而笑。
乍看起来,一派和乐融融,倒也投机。
只是王娡虽然与她谈笑风生,心里却仍然时时刻刻顾忌着她是吴王的王妃,并不敢怎样深谈,不过面子上转圜的过去也就罢了。
正谈笑间,榘允出来,道是太后与长公主便要出来了。
于是众人也纷纷止了谈笑,只凝神屏气静静等待。
不过片刻,便看见月影纱后面转出来两名女子,年长者便正是太后。
今日太后带着紫金冠,落下的珍珠垂面纷繁复杂,倒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觉得太后整个人如在云端之中,气度巍峨,华贵无比。
她身旁有一个年轻女子小心搀扶着,倒不是寻常宫女姑姑装束。
王娡心知,这必是长公主无疑了。
许是前几日听了关于长公主的传言,王娡对于她是怎样的女子便是揣测颇多。
如今她低着头看不清楚容颜,乍看之下,只觉得身量苗条,婀娜动人,举手投足别有一番端然之气。
长公主极为细心体贴,服侍着太后坐稳了,方才静静退到一旁坐下。
王娡见她抬起头来,便留心去看。只见她与太子生得极为相似,皆是眉眼之间神采奕奕,剑眉星目。
只是比之太子的英气勃勃,她倒是更多了些女子的温柔婉约。
或许是刚刚做了母亲的缘故,整个人仍旧是温柔和蔼的,嘴角带着笑意,让人见之可亲。
只是天生的气度,却仍旧是有不可小觑之态。
长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嫡女,向来备受太后疼爱。
且她自幼聪明颖慧,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颇有些帝王家的凛然之气。
因此太后更是宠爱有加,不舍得她远嫁外地,便在长安城中替她择了午安侯为驸马,府邸便修建在皇宫旁边,母女二人得以常常相见。
如今诞有一女,取名陈娇,据说也是生的活泼俊俏,颇为可爱。
且太子自幼在她的照拂下长大,读书写字,长了十余年。
因此与她感情极深,姐弟二人常常互为问候,即便长公主出嫁后也不曾改变半分。
王娡心知,这样的女子,若是与自己交好,必定是利大于弊的,无异于为自己的后宫之路添砖加瓦。
于是当下便拿定了主意,需得尽力亲近她才好。
却也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便落了刻意。
天长日久,需得静心等待来日才是。
因此王娡只安静移开目光,看着手腕上的水玉流珠,浅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