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瑾闭上眼,许久之后方才睁开,提笔在纸上写到:
今夜少眠多梦,它朝休怨莫嗔。
本是两个隔世人,须将情爱隐忍。
莫说痴心寥寥,不过梦里销、魂。
休管情浅或情深,但把身心永禁。
写完之后,她放下笔,愣愣的看着那张宣纸,待墨迹干了以后,便把它折叠起来,夹在了案上的书里。
日子不紧不慢的继续着,韩玉瑾想的通澈,那夜的事情已经惹恼了沈远宁,既然拒绝了,就会彻底的放下,把一切的念头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那夜的失眠心伤,仿佛都没有发生一般,第二天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不争沈远宁,不争管家权,依着陈月乔的聪明,会明白自己的无害,慢慢的也就不会再针锋相对。
韩玉瑾愈是这样无所谓的姿态,沈远宁愈是气恼,平日就算在陆氏那里遇到了,也不会再看她一眼,同她说一句话。
韩玉瑾看了他的态度,有些落寞的同时,还有些庆幸。还好,都陷的不深!
自己手里有钱,那份嫁妆足够自己安乐富足一生了,这不正是自己最初的想法吗?
所以在听到韩氏找来那个懂木料的人说,那张床有问题时,韩玉瑾并没有像最初那样,有激烈的情绪起伏。
“夫人最好找一个懂香料的行家,这床虽说是梨木所制,但我观察了,这些梨木都是被香料侵染过的,尤其是床头处,那香味混合着梨花木本有的香味,几乎分辨不出。”
“依你看,这是什么香料?”
韩玉瑾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那人似乎有顾虑,但还是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小人猜测,八成是麝香。”
果然!
一切都明了了。
那床是在陈家时置好的,韩玉瑾想起来是乔氏在松韵阁做的,却没想到,松韵阁早已被打点好了,帮着乔氏做这样阴私的事情。
韩玉瑾心想,这件事不能让姑妈知道,不然还不得担心死。
于是开口嘱咐那人说:
“这件事出了这个门,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我姑母也不行。”
“夫人放心,小的嘴是最严的。”
韩玉瑾看了他一眼,十七八的样子,肤色黝黑,面相忠厚,想到他年龄不大,即懂木材,还能辨别一些香料,一眼就看出这张床的问题,便有心问他几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赵金二。”
“今年多大,有无婚配?”
听到韩玉瑾问这些,赵金二有些紧张,把手心的汗往衣服上抹了抹,回道:
“小人今年十八,未…未曾娶妻。”
韩玉瑾看他有些拘谨,温声说:
“你不用紧张,我看你年纪这么小,懂得倒不少,我东郊还有一片林子,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我看管,你可愿意帮我?”
赵金二不敢置信的看着韩玉瑾,不明白自己走了什么运道了,竟然能帮县主打理庄田,惊喜过后,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跪谢韩玉瑾:
“小人愿意,夫人如此看重,小人定不负夫人所托。”
打发了赵金二出去,韩玉瑾走进内室,站在那张床前发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