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春,三月,萧瑗还在和蛮人扯淡,刘备大军在德阳停留了好长一段时日。他终于知道萧瑗为什么坚持要招安了。叛贼太多太散乱了。你把大股贼军打散打败了,小股的又来了。蛮部本来就分散,都是聚族呼啸而来,大者数千人,小者数百人,近的打跑了,远的又来了,这个时候消息又闭塞,周而复始,弄得刘备是疲惫不堪。除非自己能狠下心把蛮人全杀了,否则只有谈叛才是唯一解决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够一劳永逸。
刘备在军营中待腻了,想回洛阳了。可是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真不好说。他也想带着部队把蛮人打个落花流水。可是大雪、大雨、山洪等恶劣天气的时候不能打吧?就算汉军能吃苦,能适应,可蛮人这种气候都回了深山老林里窝着呢。对手都找不到怎么打?后勤不到位,军士状态不好……各种状况,打仗真不是说打就打的。
没有想象中的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刘备很头大。这时他才明白招安真是一劳永逸解决叛乱的良法。不然打来打去的,军资钱粮消耗不说,还把地方打得残破不堪,实在是得不偿失。最关键的是,刘备他老娘和卢植把婚事定在了今年,他这个准新郎不回去,怎么定日子?
不是萧瑗不想加快进度。他也没法子。蛮人头领太多了,他们内部还没统一意见呢,天天吵来吵去,拍桌子骂娘,动拳头打架。萧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多久又是过年,蛮人过春节也很隆重,把萧瑗当作第一等的贵宾给请到寨子中去了。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献上二八年华美丽动人的蛮女侍寝,想拒也拒不了。等萧瑗“被迫”享受完,正月过完了。然后又是接着吵。
吵什么呢?一边要退兵,继续回来种田打猎捕鱼,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反正萧大官也说了,天子不追究他们之前的罪责,抢回来的东西肯定也不用还回去了。一边呢,抢上瘾了,原来在家种田打猎,一年就这点收入,还要被官府欺压,如今一造反出来抢,又轻松又快活。既然已经手上沾血了,放下刀松弓箭皇帝老儿会饶了他们吗?再说了,听说西边和北边也闹腾得厉害,皇帝哪里抽得出手来收拾他们?只要朝廷不发大军前来,他们就不怕,没见巴郡这些没用的兵都被我们打败了吗?先抢几年,过几年舒服日子再说,到时真来了朝廷大军,再降也不迟呀!
偏偏这时候的大头领对下面的小头领还没有特别强约束力,人家不一定听你这个大头领的。于是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蛮部,要萧瑗一家一家的去谈,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掏肝掏肺,好说歹说,终于在萧中丞的努力下,叛贼撤军了,愿意投降的更是把大半兵力给撤回部族领地,搞生产发展去了,只留下一些人马在此应付之前的所谓“蛮部盟誓”,表示自己还是和大家一起共进退。宁死不降心存侥幸的,也不再围江州,把大部队都撤回垫江上游,在垫江上游附近来回扫荡,反正万一要开打,顺水而下江州就行。
时间到了四月,板楯蛮未定,江夏蛮又叛了。皇帝听了心中非常不高兴,觉得天下怎么这么不太平,不是这里反就是那里乱,难道朕真的是昏君吗?于是下旨斥责萧瑗和刘备,让他们办事麻溜点。
刘备看到圣旨不以为然,该干嘛干嘛。你以为打仗就是两帮人互砍啊?这中间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关节好不好?刘备心中暗自鄙视着皇帝,却没想过,他自己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这日,刘备刚写完家信和给张飞、简雍等人的书信,便有信使来报,原来是萧瑗送了信来。萧瑗也懒得拖延了,让刘备挑日子下垫江,好生打一仗,以打促谈,以打促和吧。不给蛮人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不然整天吵来吵去,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呢。
刘备看完萧瑗的书信,沉吟一会,便令左右击鼓聚将,一通鼓毕,诸将皆集。刘备便道:“大军在德阳时日已久,附近蛮人不敢再来。吾受萧中丞令,不日提军南下,扫荡凶顽。众将听令。”
“张珓,汝率部曲二千众依旧屯于德阳,大营不改,旗帜不换。为我等镇守后方,押运粮草。”
“严颜,你依旧为我大军先锋,立刻去搜集船只,筹备粮草,准备南下垫江。其余诸将,与我自领军于后,依次而行,不得有误!”
众将领命而出。第二日,号角声声中,刘备率了一众军将南下垫江,张珓与德阳令相送至渡口。
垫江,三水汇聚之地,古为巴国别都。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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