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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

    “那我和张言先回去了。”

    陈安修的一声“好”被章时年瞬间的挺腰撞散,压在喉咙深处没发出来。

    孙晓已经走到门口了,问张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张言兜头把外套丢给他,“什么动静,什么也没听到,外面野猫多,小饭馆里连只老鼠都没有,能有什么动静?”大半夜的只想睡觉,谁还管什么动静。

    孙晓揉揉耳朵,再仔细听,只听到外面的野猫叫,他笑了一声说,“原来是春天到了,野猫也开始想找个伴儿了。”

    等他们回到那边那屋,洗漱好决定拉窗帘睡觉的时候,发现那包间的灯光终于熄了,看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并不算明亮的月光投射在窗台那里,勉强可以看到窗帘后面,有两个相叠的身影还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内壁再次受到滚烫的冲刷,陈安修手臂撑在窗台上,勉强撑住发软的身体滑下去。

    章时年释放后,伏在他背上,那里还留在他的身体里,“我还行不行?”

    这个小气的男人,到现在还惦记着他刚开始的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陈安修的问题没头没脑。

    但章时年听明白了,他探手向前摩挲着陈安修的□说,“这里,我吻这里的时候,都是酒味。你喝酒应该不用把胸前喝的都是吧。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酒你根本没喝,都顺着领口倒了吧?障眼法不错,我还真没发现。”倒酒他确实没发现,但那演技实在是漏洞百出,他应该建议安修装醉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要说,一说话,一个眼神,就完全露馅了,不过想想,还是不提醒他了,这样的事情多来两次还挺有意思的。

    陈安修懊恼,他刚开始一心想招惹章时年还没太在意,但现在清醒了一想,章时年摆明是将计就计戏弄他,他就说倒酒那事应该做的完美无缺,都做过多少回了,以前在部队,最开始什么都不懂,每次都那些老兵痞灌地半死,后来新兵们就苦练酒量,结果其他人都练出来了,就他不行,最后才想了这么一招,百试不爽,霸占酒桌常胜将军好几年。没想到第一次在章时年面前用就以失败告终。

    “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拿出来。”可恶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章时年在他汗湿的背上落下两个轻吻,摸摸他小腹说,“你说我们这么勤奋,这里会不会再住上一个?”

    冷风从小心脏旁边呼啸而过,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整个人哆嗦一下,“你开什么玩笑?说过不生了。”他安慰自己说,“再说也不可能。”

    “好,好,不生了,咱们有吨吨和冒冒就够了。”

    房间里被他们两个弄的有点乱,盘子摔烂好几个,椅子也踢翻好几把,陈安修不好意思让别人早上过来收拾,章时年帮他接水,他把屋里重新擦过一遍,开窗散散气味,等做完这一切都三点多了。山野里有草虫的吟叫声,凌晨的小镇在轻雾中静静沉睡着。

    “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天亮了。”

    这里离着住的地方还有段距离,章时年稍稍俯身说,“我背你回去。”

    陈安修看看四下无人,不怎么客气地跳上来,还得寸进尺的说,“气氛这么好,我们去爬山吧?”

    “好啊。”章时年知道他今天心里憋着口气,不给他出是不行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愿意奉陪到底,“我们去哪里?”

    “去你敢拔我牙的地方。”他期望吓章时年个跟头就作罢,毕竟从这里过去,轻装上阵,也得走将近大半个小时,背着他上去,少说也得走一个小时吧,一来一回就是两个小时,再好的体力也被他压榨干净了。

    “好,就去那里,我也很久没去了,咱们来个故地重游。”

    这下轮到陈安修傻眼了,但让他放弃吧,又不甘心,章时年欺压他那么多次,还从小就开始的,怎么也该让他扳回一局吧。

    “章先生,我确定你能活到一百岁。”

    “恩?”

    “就凭你这体力。”在房间里折腾半天,还背着他走了一大半路才开始呼吸加重。

    “我体力好,你不是最该高兴?”

    听出他话里的深层意思,再揉揉自己还泛酸的腰,陈安修很想勒紧他的脖子就此把人了断了,“高兴。”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没人上山,但他还是担心地左右看看,在家里闹归闹,但在外面让章时年背着他,他还真没尝试过,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经过疗养院门口的时候,陈安修拍拍章时年的肩膀说,“放我下来。”他还不想真的把章时年累死,他又不是轻飘飘体重不过百的小姑娘,他什么分量,自己最清楚了。

    “没事,快到了。”

    陈安修一压他手臂,扶着腰从他背上跳下来,“一起走走。”说完不等章时年反应,抢先一步走到前面去了。

    章时年笑笑跟上去,两人并肩同行。两个人走着就轻松多了,不长时间就到了山顶的那处停机坪,这里和二十多年比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连北边的那两棵高大的五角枫都在。

    “……我当时就坐在那里看书的。”借着一点月光,章时年指给他看。

    “我怎么从来没注意过那里呢。”连潜在的敌人都给忽略了,这是多致命的错误啊。

    “你那时候忙着赢别人的弹珠和元宝。”

    陈安修骄傲地大笑两声,“那可是我的长项,你知道吗,我赢的那些弹珠,到后来都能挑出一副跳棋来。”后来年纪大点不玩了,就分给几个弟弟了。

    两人说起那时各自的情形,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个时节早上的雾气很凉,特别是山顶这里,无遮无盖的,陈安修缩缩脖子,又跺跺脚,有点后悔选择这个时间来怀旧了,简直给自己找罪受嘛。他看向章时年,那人西装外套下只穿着一件衬衫,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冷,而他的长外套下还穿着一件毛衣呢,“你都不觉得冷吗?”

    “还行。”

    陈安修敞敞长外套,成心调|戏人说,“来,来,章先生,来我怀里,我给你点温暖。”

    章时年还真的靠过来了。

    陈安修缩缩腰腹,环住他,“喂,你那个时候是怎么骗我的?”

    “我就说,小胖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牙,我给你蛋糕吃。”

    “然后我就乖乖过去了?”这也太好骗了吧。

    “恩,你就这么过来了。”

    “那你摔我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章时年抬手摸到他头上有窝的地方,老实交代说,“这个倒是真不记得了。”这么多的巧合,大概是注定他们这辈子要走到一起吧。

    第二天的天气不错,陈安修躺在炕上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有阳光照进来了,他先睁开右眼,又睁开被太阳照到的左眼,章时年已经醒了,靠坐在东边的墙角那里,手里抱着的是好像吨吨的画夹,窗帘被拉开了一角,外面可能有风,云飘地很快,有浅浅的影子在章时年身上划过,忽明忽暗的。

    “怎么没去上班?”他记得今天不是周末。

    章时年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他,“爸妈刚来,休息一天陪陪他们。”

    陈安修裹着被子爬过去问,“你在做什么?你还会画画吗?”

    “以前跟着老太太学过一点,没怎么有时间练,都手生了。”

    陈安修是知道他说话喜欢留三分余地的,凑过去看看,最新一张是在睡觉的,看不到脸,因为人在蒙着被子,再往前翻,越看越熟悉,大概一共有十来张,笔法很简洁,画的并不是十分细致,但奇怪的是一看就知道是谁,可能是基本特征抓得很准确。

    其他的他勉强能接受,但最开始这张,他抗议说,“这张怎么像冒冒?还这么胖?”

    “呀呀……”冒冒从被子那头一拱一拱地钻出来了。

    陈安修哭笑不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感觉他妈妈来过一趟,把冒冒塞他被窝里了,醒来没看到人,还以为又被抱走了,没想到是自己钻里面去了。

    他推开窗子,风吹得画页翻地飞快,画中的人呼啦啦就长大了,从肉嘟嘟的婴儿到胖乎乎的孩子,再到眉目清晰的少年和俊朗的青年。每个时期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再画一点,就取名叫,我们这一辈子。”

    章时年说,“还有很长的时间,以后慢慢画。”

    冒冒呼哧呼哧爬过来,翻身躺在两人中间,陈安修摸摸的大脑袋,“对了,你怎么把接送吨吨的司机给换了。那个刘师傅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刘师傅最近家里有事。”

    “现在这个看着很年轻。”不过倒是挺尽责的,每次都是把吨吨送到家门口,直到看到家里的人才离开。

    “因为爸爸说冒冒和你小时候很像。”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加了点,稍微肥大点了,感觉真到秋天了,冷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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