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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他对这种洋节日一向没什么概念，就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但他想着小舅美国多年，应该会习惯这个节日，临时停车，去商场里帮他买了件毛衣。

    到研究所时候，已经六点了，时间虽然不晚，但冬天天黑地早，研究所这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林长宁接到电话，提前等门口，昏黄路灯下，地上单个影子被拉得很长。

    “小舅，你们研究所里怎么这么安静？”灯都没开几盏，走廊上也空荡荡没什么人。

    “今晚有活动，很多人都出去聚餐了。”林长宁笑着回答，掏出钥匙开办公室门。

    这不是陈安修第一次过来，办公室里还算整洁，但桌上散乱地铺着很多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数字和符号，陈安修不懂这些，也不好帮他收拾，就把墙边小茶几搬出来充当饭桌，把微波炉里重热过菜放上面。

    饭菜滋味还不错，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很就消灭个差不多，“爸爸？”

    “恩？”林长宁很自然地答应了一声。吨吨已经知道实情了，所以两人也没避讳他。

    “陆叔说这两天路过绿岛，说是想来看看冒冒。”

    “哦。”他已经从陆江远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了，所以也不是很惊奇，看陈安修表情，明显是有话要说，他又问，“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陈安修试探问，“陆叔对我……我们家是不是太好了点？”陆江远实没理由和他们家走这么近啊，小舅已经明确态度前提下。

    “有吗？”林长宁倒了三杯水过来，“也许是你英国照顾过他缘故。”

    “是这样吗？”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甚至梅子婚礼之前，那人态度还算正常，和蔼却不算亲近。但说不上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陆江远对他态度发生了变化，开始不是很明显，他也没太意，但英国，特别是出事后，这种感觉就已经很明显了。

    林长宁平静地反问他，“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陈安修不敢据实告诉他，他曾经怀疑过陆江远是不是他另外一个爸爸，但小舅没有任何表示前提下，他做这种猜测，本身就对小舅不尊重。“可能就是这样。”他另外一个爸爸是谁，小舅清楚，如果想说话，能不告诉他吗？

    临走时，陈安修把路上买礼物送给他，林长宁很高兴，立刻拿出来，身上比了比，还没穿上就说，“一看就知道很合适。我近正想买件毛衣呢，你就给送过来了，正好省了我上街时间。”

    “你近是不是很忙？”他热菜时候，看到附设小间里，放着很多洗漱用品，显然小舅已经不止一天住这里了。

    “是有几个关键数据要赶出来，再过一两天就可以缓缓了。”

    “元旦如果你有时间话，咱们一起过吧。”如果他今天不过来，这个圣诞节，小舅是不是就这样冷清工作中度过？

    “小舅姥爷过来，我们一起做核桃糖吃。”

    林长宁摸摸吨吨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他有这么个贴心儿子，现还有两个孙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

    陈安修知道陆江远要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仅仅是他见过小舅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他自己开车过来，身边也没带其他人，连一向他身边不离吴东也没见，他明显很喜欢冒冒，一抱着冒冒就舍不得放手，冒冒也非常给面子，他怀里一直就是笑呵呵，对于别人能这么喜欢他孙子，陈爸爸显得很高兴，和人谈论孩子趣事同时，还时不时地纠正一下陆江远抱孩子姿势。

    陈妈妈冷眼旁观，话说得不多，陆江远看向她时候，给个不算明显笑容，但自始至终没阻止陆江远和孩子亲近。

    晚上章时年请客，陆江远没有参加，林长宁也过来了，两个人就家里陪孩子。

    陆展展酒喝到一半，觉得没意思，中途假托酒力不胜，就退出来了。他知道三叔今天到绿岛了，没有联系他，也没联系三哥，却急着见陈安修和林长宁，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三叔到底想做什么呢？

    既然这样，那他就先去拜会三叔吧，陆展展来到陈安修居住小院，院门开着，屋里有人说话，隔着远，听不真切，他走近点，就听到了他三叔声音，他没敲门，反而神使鬼差地墙边站定，屋里谈话继续，零零碎碎，天气太冷，就他差点失去耐心时候，他听到三叔话题一转，“我上次和你说股份事情，你考虑地怎么样了？壮壮怎么说是我儿子，我东西分他一些是理所应当，他和章时年一起，这些股份也不会妨碍他……”

    陆展展只觉耳边有一声炸雷响起，壮壮？和章时年一起？陈安修？三叔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