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三十八）名为隔阂

老成持重的护庭十三番之首终于骤然变色。然则蓝染却不知出于何等考虑并未再次出手，仅仅只是淡淡开口吩咐道：“银，动手。”

    银发的青年似乎怔了一下，终究还是面对失去了反抗之力的老者举起了手中利刃。见此情形，原本被流刃若火的灵压逼退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三郎同时大惊抢上前来，然则却已然阻止不了市丸银始解的动作：“——射杀他，神枪！”

    “……住手！”不得不说这位威严的总队长还是颇得人心的，见其生命悬于一线，在场众人都不由大惊失色。然则下一瞬间，市丸银掌间骤然伸长的利刃却是出乎意料地自前方棕发男子的背心处直刺而入。而蓝染面对部属的没有半分预兆的背叛自是毫无防备，刹那之间竟是被斩魄刀刺穿了心口要害，一朵血花顿时自其胸口处骤然绽开。

    站在远处的少女倏然睁大了双眼，在那一瞬间视线中仿佛唯一残留下的只有一片血红的色泽——棕发男子踉跄的身躯似乎在那一瞬间已与昔日人见鬼斗逝去时的身形完全重合在了一起。众人面前陡然反转的场景震在了当地，面面相觑。而此刻棕发男子也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了般反手握住了刺入胸口的斩魄刀，慨叹一般低低道：“果然还是对我动手了啊……银。”

    “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么……蓝染。”银发男子首次睁开了一直微眯着的血红双眸，“如你这般之人……又如何能得到他人的真心效忠？”

    棕发男子静静凝注着曾经的部下，仿佛丝毫未将足以致命的伤势放在心上。而此刻站在其身后的东仙要才凭借着灵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面前的情形，冷声怒吼着向面前的银发男子挥出了刀刃：“市丸银，你这个卑劣的背叛者！”

    “根本未曾效忠过，又何来背叛之说？”虽然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但面对同为队长级的对手，银发男子还是不敢怠慢地将始解的斩魄刀收了回来，瞬刻间两人便战作了一团。

    少女面无表情地缓缓踏前了一步，视线始终未曾自血染重裳的棕发男子身上移开半分。然则就在她暗自凝聚周身残存的灵力，打算不顾伤势让面前众人付出代价的刹那，眼前的血腥却忽地化作了一片虚无，因绝望而冰冷一片的身躯也陡然被裹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放心吧，我无碍的，那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制造的幻境而已。抱歉……没有留心到你的到来，我似乎做的有些太过头了。”

    少女身躯一震，随即如梦初醒地睁大了双眸望向缓步走来的棕发男子，苦笑着开口道：“不是您的错。但失去了神格的我居然会这么容易便被您的精神力影响到么……看来我似乎真的已经变成您的累赘了呢，或许我不应该因为担忧您的安危便贸然来此的。”

    “不要这样说……我永远不会将你视为累赘。而且荼苏，你应该对我更有信心一些。”男子安慰地抚了抚少女的长发，下一刻目光已遥遥落在了远处飞步向双殛赶来的几名衣着与尸魂界格格不入的少年少女身上，冷笑着开口接道：“果然还是来了呢……黑崎一护和他的同伴们。我可是向他保证过绝不会危及到朽木露琪亚的性命的，果然他还是从未真正信任过我这位老师吧。”

    “市丸银也好，黑崎一护也好，原本都是爸爸你付出了真心的存在吧……为什么就算是亲密如此的关系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呢？”

    “或许真的付出过些许真心，但我同样也未曾对他们付出过完全的信任——之所以会背叛，大概是因为彼此间的羁绊不够深吧。”蓝染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敏锐地觉察到了少女低落的心情，沉吟着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么？荼苏。”

    “……斑和大蛇丸打算坐视六道与你战斗，两不相助。”

    “……是么，原来如此。”留意到少女对两人的称呼变化，蓝染若有所思地挑起了眉，随即却出乎意料地笑着说道：“就算他们真的意图对我不利，但我却也相信他们绝不会伤害你——毕竟撇开和你的关系不谈，我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就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所以荼苏……你也不必太过于苛责他们，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爱屋及乌的心思，或许他们只是选择了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东西而已。”

    少女顿时怔在了当地，半晌后方自如同叹息般低低开口道：“可即便如此，我与他们的关系恐怕也再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