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事实。”
凤影墨没有正面回答巧黛的问题。
巧黛又不是不识趣之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苍白着脸告辞丰。
夜离站在窗边,望着那抹缓缓离开的背影,心中滋味早已不明尽。
要说细作,巧黛真可谓是她见过的最有能耐的细作,既是陌篱殇的人,也是凤影墨的人,还做过太后的人,甚至还曾是她大哥的人。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
是夜。
霓灵推开书房的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霓灵皱眉,扬目看向发屋内,就看到烛火下,趴伏在书桌上的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
从宫里回来后,张硕一直沉默不语,回到府就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只身去了书房,让任何人不得打扰。
霓灵用了晚膳,沐浴好,都未见他出来,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竟然在酗酒。
记忆中,他是大哥时几乎滴酒不沾,后来是张硕时,只是听她姐说过,喜欢去万花楼喝花酒,可是,自她认识他后,她却从未见他酗过酒。
从屋里浓郁的酒气,以及她推开门,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来看,显然喝了不少,人已经醉了。
心中一疼,她走了过去。
将书桌上歪倒的空酒坛扶起来,她试着唤他:“张硕,张硕……”
男人没有动,嘴里却哼哧哼哧的,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霓灵知道他难受。
无缘无故冒出一个亲生父亲。
而这个亲生父亲坏事做尽,甚至还杀了他的亲生母亲,却是只为了他能登上皇位,结果还在他的面前,死于非命。
死的人倒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了,留下他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这世上所有事都可以选择,唯有出身不能。
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接受不接受,骨肉亲情是谁也否认不掉的事实。
“张硕,我扶你回房吧……”
霓灵轻轻推了推男人。
毕竟书房不是睡觉的地方,虽然是夏夜,可能不用担心会受凉,但是,这样趴伏着太过受罪,而且保不准他醒来又继续喝。
霓灵躬身,作势想要将他扶起,他却忽然缓缓抬起头。
醒了?
霓灵被他眼中的赤红吓住。
浑浑噩噩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终于将她认了出来,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霓灵本来想说扶他回去休息,但是,当目光触及到书桌上还未喝完的另一坛酒时,忽然改变了主意。
“一人独饮多没意思,我过来陪你一起喝。”
霓灵一边说,一边提起那坛酒,然后又拿了两个喝茶的茶盏,倒满。
一杯递给张硕。
虽然醉得不轻,但是能将她认出来,说明还没有失去意识,张硕目光混沌迷离地看着她,显然有些意外。
没有接。
霓灵便将杯盏放在他的面前。
然后执起自己的这杯,想要跟他碰杯。
“来,一起!”
张硕皱眉:“你不能饮酒!”
他的舌头微僵,声音黯哑又有些含糊。
“我为什么不能?”
“你在吃药,酒会坏了药性……”
“坏了就坏了,反正吃了那么久的药,现在还是白发不是,所以,也无所谓了。”
说完,举起杯盏就要饮,被张硕扬臂一挥甩落。
“嘭”的一声杯盏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说了不许喝就不许喝!否则……前面的治疗全部……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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