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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那么在外面眼巴巴等着他的人们要等到的恐怕会是死亡。
陈莫摸了摸口袋,从湿透的烟包里找出了一根还算完整点的烟卷,点燃、深吸、吐个烟圈一气呵成,不怎么深邃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木纳的脸庞上充满了迷茫。
劳一生拍了拍陈莫的肩膀,轻笑着说道:“陈莫,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的话大可不必,反正我们的生活本来也没有多好,只要不死,再惨也惨不了哪去。”
“咳咳……老劳说得没错。”吴病对于劳一生的话深表赞同,像他们这种空怀满腔热血的人,活或者死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陈莫扭头看向了像宠物一般乖巧的小四,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怎么看?”
“我?”小四没有想到陈莫会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个自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他的表情了吗?”陈莫突然吊调方向看向了劳一生等人。
三男一女皆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陈莫到底想说些什么。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表情。他只是我的护身,一个护身笑也好、哭也罢都只是主人内心的写照,喜怒哀乐这种事情他是没有办法深切体会到的。觉悟世间无常。田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八大人觉经第一觉,无我和无常。”
如高僧入定,似老道升天,陈莫就这样在一干人等注视之下,自言自语地起身前行。
“文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完颜绿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对陈莫的喜欢,眼神火热地看着文一道问了起来。
文一道皱眉不语,他无法回答完颜绿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陈莫,已经不是那个在天罡地煞局里举手无措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里是他的地盘,在这里他无所畏惧!
平静,冷静,安静,此时的陈莫变成了真正的沉默。
不说话,但是气势逼人。
不动作,但是雷霆万钧。
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也有些让人战战兢兢,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征服了身后的四个人,准确点说是两个人、一个鬼、一个尸仙。
有了完颜绿,陈莫还是要求小四继续带路,并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而是他希望自己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无聊的步行之后,小四终于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指离前方站台只有不足百米远的隧道墙壁。
陈莫心理神会地走了过去,定睛凝视着眼前这面看似坚不可摧的由钢筋水泥铸成的墙。
“前三后四,左七右八。”完颜绿时机恰好地出现在了陈莫眼前,一边迈着步伐,一边向陈莫做着解释。
前进三步,倒退四步,向左移动七步,而往右挪了八步。
在第八步挪完的时候,她的身影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眼前。
陈莫深呼一口气,扭头看着劳一生和吴病说道:“劳叔,吴哥,我已经到了,谢谢你们,你们放心,不会有事。”
劳一生似乎并不甘心就这么结束这次有机会见识真正大成法术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按照完颜绿的样子动作起来。
在他消失的时候,吴病也紧跟着站到了陈莫身前,他并没有想劳一生那样默默动作,而是意味深长地笑道:“陈莫,我们俩活得还不如死了呢,好容易有机会向人丰富一下人生,怎么能就这么放弃?放心,我们不会拖你后腿,进去之后,生死各安天命!”话一说完,吴病也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消失在眼前。
“都是不甘寂寞的人。”文一道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大步移动了起来。
陈莫无可奈何地笑道:“一群不甘寂寞的家伙,你们是喜欢里边的太监呢,还是喜欢里边的妃子?”
随着脚步的挪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渐渐凝固,如同鹅毛大小的白片漫天飞舞,陈莫知道这不是雪,但是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眼睛被那道金黄色的光芒逼得无法睁开,陈莫才知道飘舞在天空中的是什么东西,那是纸灰,一张张被烧得本应该见飞就散的纸灰。
金光渐渐消失,纸灰慢慢落下,一条庄重神圣深不见底的小道出现在了眼前。
小道的墙壁上挂着一盏盏纯金质地的油灯,金色的灯光将脚下的血路映照的一片鲜红。
“小心地上的血,它们都是活的。”完颜绿向陈莫发出了警告,不过可惜,她警告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