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Part50

为不同的经历而产生不同的人格，不过其实他们确实是一个相同的人，就连性格做法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就这么站在一起实在是太有爱了……

    阿然承认这一章欺负了一下偶家儿子们……但是可不可以不打头……顶锅盖爬走……

    我是谁，我经历了什么？

    一个粗鲁的中年男人抢过对面一个男人手中装满英镑的皮箱，然后将一个大哭不止的婴儿塞到了对方手中。“他是你的了！”中年男人大笑着抱紧皮箱。

    ……那个婴儿是我们，Seven。

    鞭打，刀割，火烧，注射，已经被饿了三天的男孩满身伤痛地躺在笼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痛苦地挣扎着，双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些研究员不时拍打着笼子，嘲讽地说道：“No.7，你要更有用一点啊，没有利用价值的试验品会被丢弃的。”

    ……那个男孩是我们，Seven。

    “让我们看看这是谁，嗯？难道Seven先生少得可怜的记忆力已经不足以记住校规了吗？或者说Seven先生迟钝到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吗？”满怀期待的男孩等到的是几乎将他的心神撕裂的遗弃，望着面前的男人嘲讽鄙夷的目光，他的瞳仁瞬间变得空洞，死寂。

    ……那个时候痛苦的是我，Seven。

    “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吗？我想你也知道灵魂损伤的痛苦了。”魔鬼向男孩的左臂挥下了刀子，然后拖出了一团灵魂。失去灵魂的孩子闷哼一声，痛苦地翻倒在了地上连呕了几口鲜血，剧烈的抽痛让他连抱住自己的动作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伤痛的是我，Seven。

    藏好笔记本，穿上一件自己唯一一套干净的衣服，少年走出了房门。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慷慨赴死的，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能念出那个令他从希望坠入绝望的单词，“Da……”

    ……那个时候绝望的是我，Seven。

    疯狂的巨怪抓住了男孩的右臂，将他从地面拖了起来，然后用力地帅像了地面和墙上。男孩的四肢扭曲断裂，血液四溅，骨骼碎裂，甚至连哀嚎都没办法发出。

    ……那个时候受伤的是我，Seven。

    阴冷，滑腻，男孩以为他躲过了恐怖的蛇怪，但是一道耀眼的赤红光芒却直直击中了他的腹部。瞬间，彻骨的阴冷从身体中每一部分渗出，然后浸染到每一寸皮肤和骨骼，将他推进了寒冷、痛苦、窒息的深渊，甚至连灵魂都在颤抖。

    ……那个时候恐惧的是我，Seven。

    我是谁？

    我是Seven Snape，还是Number Seven？

    痛苦的是谁，伤痛的是谁，绝望的是谁，死亡的是谁？

    男孩咬紧了嘴唇，任由腥甜的气味铺满了口腔，此时他的灵魂正在剧烈的颤抖着。他自以为两片灵魂碎片已经融合完全了，却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为什么他的情绪思想都发生改变的现在却依然将另一个时空经历的事情只当做一段记忆而已，那也是他自己不是吗？

    而此时发出剧烈痛楚的灵魂宣告了这个事实，Seven Snape的灵魂和Number Seven的灵魂不过是简单的被连接在一起而已，根本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他被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骗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没有遇到以灵魂为食的摄魂怪就永远不会被人拆穿的谎言。

    他很清楚当时灵魂受创的自己的情况，如果没有Number Seven的灵魂的到来，他就算没有立刻死亡也会魔力下降，内脏衰败，感官消失，最后在痛苦中死去。而那片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的灵魂却有两种方法可以拯救自己，一种就是相互融合，不过即使都是自己的灵魂也具有各自的人格，一但融合成功他们两个的人格未必都能保留，很有可能都会消失而产生一个新的人格。而另一种方法则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愿意主动抛弃自己的人格，单纯的将自己以灵魂碎片的状态融合过去，这样虽然会对另一个的情绪思想有所影响，但是却不会影响他的人格情况……

    男孩攥紧了拳头，Number Seven他想做什么，隐瞒他然后默默牺牲掉吗？那他自己呢？他自己怎么办？！

    被你发现了吗？男孩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下一刻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过后是明亮的空白，依旧是意识深处，依旧是他们两个人。

    衣衫破旧的少年仍然削瘦，脸色苍白病态但是却站得挺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一样。他微微挑了挑嘴角，似乎想要勾起一个微笑，但是显然并不成功，沉默了一下才轻声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不来的话你会怎么样，继续这样牺牲自己成全我吗？”男孩直视着少年，毫不避让，瞳眸中的犀利直刺对方的内心深处，“或者您认为我可以毫不在乎您的做法，在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依旧满脑袋庆幸地生存下去，感谢您的愚蠢恩赐我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

    少年用几乎包容的目光望着男孩，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种熟悉的语调……你果然是他的儿子啊。”

    显然，少年的语气表情刺到了男孩，尽管他的神情依旧内敛，但是瞳眸中丝毫没有掩饰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隐瞒，欺骗，外加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我得说相对于您我还远远比不上Dad的层次，您才真正像是他的儿子，而我或许才是应该主动消失的那一个。”

    听到这里少年终于无法再平淡面对了，“你怎么敢……你知道他有多疼爱你，你可以就这么幸福生活下去，你怎么敢！”

    “就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幸福，所以你这个不幸的人就要继续绝望下去，然后再一次与幸福失之交臂面临消失吗？”男孩用低沉的声音怒吼着，“你还不够绝望吗？还不够痛苦吗？你就那么想死吗？”男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沉凝地望着面前表情淡然的少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想要这样活着？我会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伤心难过，甚至痛苦悔恨？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些？”

    “我……”少年微阖双眼，依旧挺直地站立着，却无言以对。

    男孩望着这样的少年，攥紧了拳头，最终却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选择消失呢，Number Seven，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结果。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快乐，的确是这样，可我宁愿你嫉妒怨恨甚至想要代替我的存在，都不希望你就这样选择默默无闻的消失！”

    “这样啊……”少年轻声说着，露出一个些微苦涩的笑容。他望着男孩的眼睛，目光平和纯粹，仿佛他那黑色的瞳眸是黑曜石钻刻而成的一般，“你说对了，我确实曾经嫉妒怨恨，甚至丑陋地想过能不能代替你。我们都被母亲遗弃，在研究所里经受折磨，都失去了左眼，然后都从那里逃了出来。可是为什么我就要在翻倒巷里痛苦地挣扎，甚至要失去灵魂才能换取活下来的机会，即使入学之后都要被父亲厌恶遗弃，被同学鄙夷欺凌，最后甚至直至死去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字？而你呢，他救了你，把你带回了Hogwarts，你有了父亲，有了名字，有了朋友，有了爱，有了幸福……什么都有了，即使曾经被巨怪和蛇怪袭击过又怎么样，我宁愿再遭受千百倍的痛苦磨难换取能够得到这一切的机会！”

    “可是你没有那么做。”男孩说道。

    “是啊，我没那么做。”少年嘲讽般轻笑一声，他阖上了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怎么会那么做呢……那个人那么着急地冲去救你，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等你醒来，甚至因为你受到伤害痛苦哀伤。他心中的儿子是你，他爱着你保护着你，生怕你受到一点儿伤害，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宁愿失去灵魂也要活着见到他，宁愿忍受痛苦也要看着他盼着他，宁愿再次伤痛也要保护他和他的朋友，宁愿连最后仅剩的灵魂和生命都奉献出来也要他活下去……这样的Number Seven怎么可能做出让那个男人失望的事情，就算死了也不可能。

    确实，他没有充足的魔力，瞎了一只眼睛，不善言辞，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是一团糟。他不够有用，不能帮到父亲，没办法帮他远离危险，直到临死之前才难得地体现了一下自己的价值。他曾经亲眼看到那个严苛的男人是怎样自虐般地生活着的，没有幸福没有快乐，唯一剩下的只有保护Lily Evans儿子的信念，可是这个时空不同，那个男人有自己心爱的儿子，他们那么愉快地生活着，过着那么幸福的日子……这种生活绝对不能被自己破坏，他宁愿牺牲一切，让这个时空的男人能够这样生活下去，就是这样而已。

    少年睁开了眼睛，瞳眸中满载着犀利，这个可以与魔鬼对立、与生命交锋的少年此时直视着男孩缓慢而又坚决地说道：“很感谢您为我感到不平，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您能够代替我继续生存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