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art21番外（与正文无关）

来是前六章最早版的一个结局，不过后来被我换掉了，放在这里缅怀一下……

    （与正文无关，无责任番外）

    “Son……”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Snape摩挲着手中的笔记本，他应该哭泣，但是此时他干涸的眼眶如同他的心脏一般，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所有，包括灵魂。

    Seven的葬礼在两天前已经结束了，在苦难和绝望中停止呼吸的少年躺在一口纯黑色的棺材里，身周放着一些白色的百合花。因为男孩遗留下来的衣服只有几件残破不堪的二手校袍，教授们不得不请来摩金夫人为已经死去的他特地做了一套新衣。这也是他一生中最体面的一身衣服，也是他唯一一件新衣……

    穿上新衣的少年微笑着合眼躺在棺木中，安详得就像置身于最幸福快乐的境地中一样。他对于死亡似乎没有任何畏惧和恐慌，仿佛只是告别现实中的苦难的必经仪式。停止了呼吸，一切排挤和绝望都已经远离他，从来没有笑容的少年绽放出了一个最美好的微笑，这让为他送葬的教授们再也控制不住留下的泪水，这个男孩的人生中难道只存在着痛苦吗？他可有过一丝一毫的快乐？

    没有墓照，他们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张少年的照片，最后只能将墓照的部分空缺出来。那座空荡荡的墓碑上除了少年的姓名和生卒日期，没有任何字样存在。

    除了这群教导过少年的教授，没有任何人参加少年的葬礼。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就如同他不为人知的出生一般，这个男孩的离去也依旧安静而不为人知，悄无声息地经历过短暂的人生，然后永远消失……

    我想Seven先生一定认为他全都学会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预习。或者我们应该称之为自大，浅薄？

    让我们看看这是谁，嗯？难道Seven先生少得可怜的记忆力已经不足以记住校规了吗？或者说Seven先生迟钝到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吗？

    是什么让我们伟大的Seven先生以为他可以更改校规的？

    你难道没长左手吗？

    用用脑子，不要让它成为摆设。

    我想如果Seven先生长了眼睛的话，他就能分得清蓝色和绿色的区别。

    Seven先生……Seven先生……

    ……

    男人再也睡不着了，只要他合上眼睛，那些锋利如刀割的言语就会在他脑海中响起，然后下一刻他似乎就能看到男孩越来越绝望的眼神。“Da……”男孩念着，他用最后的力量将手伸向自己，然后永远跌入了黑暗。

    Snape离开了床，他走到男孩留下的那些遗物那里，一件一件翻看着。全部的二手旧物，没有留下男孩的一点气息，除了男孩留下的他六年间完成的全部的魔药作业，那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这个孩子的。

    男人翻看着那些保存完好的作业，他看得出来，Seven已经拼尽全力去书写这写作业了，可是苛刻的教授依然只会给他打一个“T”，然后添上一些辛辣嘲讽的评价。一次又一次，男孩从他唯一知道的亲人那里得到的只有没有止境的伤害，直到他永久的离开这个世界。

    Snape站了起来，他无目的地在城堡里面逡巡着，教室，图书馆，走廊……似乎哪里都有男孩存在过的痕迹，却又哪里都找不到男孩的影子……他哪里去了？那个孩子哪里去了？

    Dad……他似乎听到了男孩的呼唤，可是等他望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旷的墙壁，那里什么都没有，是的，男孩已经死了，那个一直想叫他“Dad”的男孩已经死了……

    男人麻木地生存着。

    坐在大厅里，他似乎看到男孩还坐在Slytherin长桌的末尾，笨拙地用一只手切割着蔬菜，然后挑拣好消化的部分放入口中……

    站在教室里，他似乎看到男孩还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破旧的袍子，瘦小的身体，不太灵活的动作，在他望过去的时候还会看到男孩充满希望的眼神。男人试图笑一笑，“Seven，这次做得很好。”他低声说着，但是男孩却微笑着消失了……

    走廊里，他似乎看到有人追打着男孩，男孩艰难地躲避着，但是还是被那些学生推到在地。“滚开，都滚开！”男人严厉地将那些学生赶跑，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男孩的痕迹了……

    是的，他不在了。他应该知道的，男孩早就已经不在了。

    Dad，Dad，Dad……笔记中的男孩不停地练习着这个单词的发音，残缺的声带发音有些困难，但他还是一遍一遍重复的练习着，他希望至少这个单词他可以说得好听一点儿。

    合上笔记，男人拿起那卷召唤罪恶的羊皮纸，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将鲜血洒在上面，无论什么代价都好，他想要见到那个男孩，他的Son。

    “任何条件都可以吗？”魔鬼的声音响起，“这绝望的气味，还真是美好的味道啊。”

    是的，任何条件。男人直视着魔鬼。

    “一半灵魂，给我一半灵魂我就让你看到你的男孩。当然，你只能看到他的幽灵，而且只有十年。”魔鬼狡猾地说道。

    可以。男人没有丝毫犹豫。

    白色的幽灵出现在男人身前，男人和男孩对视着，他们想要触碰，但是男人的手却只能穿透男孩的身体。幽灵的身体很寒冷，冷得就像男人的心一样……

    幽灵没办法吃饭，幽灵没办法喝水，幽灵没办法触碰东西……这让男人根本想不到任何能够补偿男孩的办法。他没办法让生前没有品尝过任何正常食物的孩子享受美食，没办法让穿不避寒的孩子穿上一件新衣，没办法治疗这个孩子残破的身体，甚至没办法给他一个拥抱。除了可以被男孩叫着“Dad”，他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他看得出即使他只能做到这一点，Seven就已经很高兴了。

    Dad，Dad……男孩总是微笑着叫着，然后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看着他，陪伴着他，似乎这样就是最美好的人生。

    Seven，他回应着，然后看到男孩笑得更加幸福。

    他生日的时候，男孩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准备了蛋糕和他喜欢的菜肴……他知道，在男孩还活着的时候，每到他生日的那天都会为他做一块抹茶蛋糕和他喜欢的菜肴，并送上礼物。他不知道当时已经没有任何嗅觉和味觉的男孩为了学会做这些花费了多少精力，可男孩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陪他过一个生日，就像平常的家人一样……尽管在他享用着这些的时候，男孩只能在厨房里吃着另一块他做好的蛋糕，幻想着是在和他一起分食着生日蛋糕。可是现在，身为幽灵的他尽管可以和他一起过生日，却连分食一块蛋糕的幸福都没有了。

    他告诉了Seven，男孩自己的生日，试图和男孩过一个属于Seven Snape的生日，但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男孩没办法吃任何东西，男孩也没办法触碰任何东西……Seven吃不了他准备的生日蛋糕，也没办法接受任何一份礼物。但是男孩却开心地看着男人准备的这些东西，尽管他一件也用不到，用不了，但是他却异常开心。

    男孩的愿望从来都是最小的，哪怕男人为他做那么一点点，都可以让他非常满足。死去的男孩没有任何爱好，他也终于不用再耗费全部精力研究魔法阵了，除了跟着男人，他似乎没有任何事需要做。

    早晨叫醒Snape，然后看着他吃早饭，跟着他上课……直到晚上男人入眠为止。用不着补偿，用不着安慰，他享受着跟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刻，听着男人对他的每一声应答和召唤，似乎这样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男人面前放着一个蛋糕，精美的蛋糕上面插着26根蜡烛——今天是Seven26岁的生日。男孩坐在男人对面，他看了看蛋糕，又望了望男人，笑得很开心。

    “谢谢你陪了我这十年，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Dad……”男孩笑着说道，但是随着他的话语，他白色的身体却逐渐变浅消散，等到他念出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男人伸出了手，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啊……”躺在床上的Snape猛然睁大了眼睛，他大口喘息着，全身都留下冷汗，“梦吗……”

    他迟疑地念着，然后坐了起来望向床边的一张新添的小床。小床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明明已经有5岁，可是看起来却只有3、4岁大。孩子正闭着眼睛沉睡着，红扑扑的小脸上绽放着一个快乐的微笑，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

    “是梦啊。”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帮男孩掖好被子，再次躺回床上。Seven，这次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了，不止十年，而是一辈子……